你离开了南京,从此没有人和我说话

写于2018.4.21

文/Andre

1

上海静安区有一条小路叫广延路,广中路的广,延长路的延,小路的两头便是这两条大道。上大老校区的一座小门就在这条小路上,于是这里也承载了我两年时光的回忆。而我最迷恋的,是小路上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面馆,名叫“乔老爷麻酱面”(最新消息,这家面馆关门了)。这里的麻酱拌面香味浓郁,吃完唇齿留香,是我在其他任何餐厅都没有尝到过的美味。

前几天,当我再次坐在这家破旧的小面馆时,思绪一下子飞到了一年之前。猛然想到些什么,心里便是一阵酸楚。

来自网易云音乐评论区

就跟图中的这条评论类似,我曾经向她强烈推荐过这家面馆,说下次你来上海一定要带你去尝一尝,贼好吃了。结果因为种种原因,都没有去过一次。以后呢,也没有以后了吧,这样的想法,有过而已了,转过身,还要继续过我自己的生活。

我放下筷子,再也吃不下眼前的这碗麻酱拌面,走出门,看着广延路上一片拆迁的荒芜,脑海一片空白,继而泛起了点点回忆,再后来这种思绪便是一阵阵的翻涌。

2

南京江宁区有一条大道叫龙眠大道。我一直很欣赏南京的道路和地铁站的取名,比如市区有两条我曾经认为名字最霸气的道路:虎踞路、龙蟠路;说“曾经”,因为这样的想法一直到我后来遇见了龙眠大道。

每当我从南京站或是南京南坐1号线来到龙眠大道地铁站,转乘上72路公交车的时候,心里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即将到达她的学校,见面的时候该有多激动呢。也许异地也就只有这唯一的好处了,那就是能把你们一段时间内的相思,全都化作见面时短暂而又珍贵时光中的那些小幸运。

从龙眠大道出发,我们去过很多地方。一起赏过南理工二月兰的花海,一起摘过郊区草莓园的草莓,一起喂过紫金山音乐台的鸽子,一起听过保利大剧院的音乐会,一起感受新街口的繁华,一起品味明城墙的古韵,一起置身秦淮河、老门东的喧闹,一起品读雨花台、博物馆的厚重,一起走遍六朝古都的角角落落。最美的不是这座城市,而是与你一起漫步在这城市的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

摄于南京青奥公园南京眼

3

南京雨花台区有一条路叫玉兰路,在这条以上海市花命名的路上,坐落着亚洲最大的高铁站——南京南。

我一直保存着一沓往返于上海和南京的火车票,曾经是为了时不时地翻出来,好让自己想象下次下次会是何时再添上两张;而现在,一直压在箱底,不愿再去触碰。

南京南真的很大,大到什么程度,大到我们离别时在入口的一个墨迹,就让短跑飞快的我赶不上五分钟后发车的火车。对此我真的无能为力,因为我曾经说过我这人实在是不擅长离别。“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也许是最好的写照。有时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但到嘴边却只剩下了一句再见,一句勿念。唯一的区别是,每次临别,我都没有掉过眼泪,为了自己一点面子,也为了不让她感到难过,但一上车,有时就止不住了。

后来的后来,我也去过了其他一些大的火车站,无锡站、苏州站、福州站等等,都会看到小伙子和小姑娘依依不舍的画面。每当此刻,我都是低头默默走过,想到在南京南的那一段段往事,然后心里默默地祝福身旁的他们永远在一起不要分开。真是应了一句歌词,曾经拥有你,真叫我心酸。

4

上海黄浦区有一条步行街叫南京东路,这是全国人民耳熟能详的商业街了,每当有朋友第一次来上海玩,我都会带去逛一逛,她也不例外。

说起来,我们第一次在上海见面的时候,确实还是“朋友”。那是一个晴朗的夏夜,我们一起在南京路和外滩逛了一整晚。那天,她扎了只可爱的马尾,穿着白色的T恤,藏青的短裙,白色的凉鞋。我不知道为什么一想起她都会想到那天的样子。

很久以后,又是一个晚上,我一个人路过了南京路,她发微信来说了一大堆分手的话。挽留无效。那时候心里虽然难过,但又出奇的平静。我沿着黄浦江,漫无目的地走,又转而沿着苏州河,漫无目的地走,于是惊喜地发现从这里回头看浦东,很美很美,但如海市蜃楼一般,可望而不可及。就像《苏州河》里唱的,“碧空尽的深处谁也不曾存在,追怀追怀……”

摄于外白渡桥

有人说时间是最好的治愈师,不知为何,我觉得时间又是一把刻刀,时间愈久,想念的刻痕愈深。最近我就越来越频繁地想起她来,为了避免睹物思人已经处理了很多旧物,但是就算吃一碗麻酱拌面都还会想起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哪,过得好不好。

5

南京鼓楼区有一条路叫热河路。这条路在民国时期是南京最繁华的一条路,而如今已是一片破败不堪,让人为之感叹岁月的斑驳。即便如此,这里的人们依然每天为了生活,为了理想而“奔跑,跌倒,奔跑”。

热河路

李志的歌迷对这条路是再熟悉不过了。在《热河》里,李志唱道:“没有人在热河路谈恋爱,总有人在天黑时伤感。”这首旋律极其简单甚至没有旋律的歌曲,却曾在无数个夜里让矫情的我热泪盈眶。我不知道李志写这首歌的中心思想,但我从这首歌里觉得,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条自己的“热河路”,或是一种理想,或是一种执念,或是一种寄托,然后再平凡无奇而又历尽挫折的生活中奔跑,跌倒,奔跑。

我曾经跟她开玩笑说“有空一起去热河路谈恋爱吧”,但巧合的是,我们一起去过歌里的挹江门、盐仓桥等地,热河路我依然是一个人去的,我们终究没有在热河路谈恋爱。后来分开的时候她就像热河路路过的潘西一样,不会说你好,更不会说再见。

张小娴说过,“当你想念一个人的时候,尽情去想念吧,也许有一天,你再也不会如此想念了,到了那天,你会想念曾经那么想念一个人的滋味。”但是李志的很多歌却告诉我们一个道理:“不在一起就不在一起吧,反正一辈子也没那么长。”

很多地方,很多条路,我都不愿再去行走。但热河路,我很想再去一次。

很多事情,很多回忆,我都想忘记。但我依然会很想你。

“If I should meet you,after long years.How should I greet you, with silence and tears.”

——山前没相见,山后别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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