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赛编号:1329
文/麓桉
蝴蝶眨几次眼睛才会落地,天空中的星星会不会寂寞,这世上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譬如,我很想你。
五月的风很温柔,就这样带来初夏的气息,有一种回忆交错的感觉。简然合上书,想起了禾嘉树,毫无征兆,却异常深刻。
很小的时候,简然就是个比较迟钝的孩子,反应什么的都比同龄人要慢一些,所以难免会有调皮捣蛋的小孩子欺负她,她也不恼,毫不在意。
那时候,简然跟随爷爷奶奶住在老家的小镇上,镇上的人朴实热情,彼此都很熟悉,经常相互串门什么的。
镇里最美的地方是花街。街道两旁在不同季节会盛开不同的花朵,还时常伴随着不知名的花香,因此而得名。
也许是因为和爷爷奶奶待了很久,简然对爸爸妈妈都没有很深的印象,每回问起,奶奶都会慈爱地告诉她,爸爸妈妈去大城市赚钱啦,很快就会带着好看的花裙子来看咱们可爱的然然了。简然就在心里默默期待着相见的那天。
有天放学回家后,简然发现爷爷奶奶表情很悲痛,还未来得及询问,奶奶就把她抱在怀里,抚摸着头,眼泪潸然而下。一向都很迟钝的她,却好像知道了什么,觉得心里很难受,连呼吸都困难,眼泪止不住地流着。还未曾相见,就已是永别。
为爸爸妈妈办完丧事后,简然好几天在学校都很颓丧。几个不怀好意的女生故意挤兑她,“没人要的可怜虫,可别和她走得太近。”人人都说,孩子是最天真无邪的,但也正是这些孩子们一旦开始用他们的恶意伤害别人时,也是最肆无忌惮的。面对她们的恶意,简然只能把自己包裹起来,不去触碰伤口。
回教室的时候,一个女生因为简然路过她座位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她的水杯,就开始不依不饶地吵闹,正闹成一团的时候,一道声音响起“都能不能安静点?吵着我睡觉了。”循声望去,清俊的少年蹙着眉看向闹事者,是镇子上有名的混世魔王禾嘉树,他都开口了,别人也不敢再说什么。
下课后,同学们一阵喧嚣去打饭,简然感觉自己肚子有点痛,就没有去吃午饭,趴着睡了一会儿,叩叩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到禾嘉树一脸淡漠地把一盒牛奶和一袋面包放在自己桌上,还来不及说什么,少年就撇过头“太多了吃不掉,教室只有你,就给你了。”说完不待她回答转身就走了。细碎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简然觉得很暖。
小镇要过七夕了,简然和爷爷奶奶在傍晚时分出门去逛花街,小孩子心性的她,被满街的热闹吸引,不一会就跑到摊位上看看。
简然惊喜地发现有一个摊位上卖各种各样的面具,摊位的叔叔和气地笑着,“喜欢就戴上试试。”她还正在细心地挑选,一个魔鬼面具赫然出现在眼前,她不由地惊呼出声,看到她惊吓的表情,对方笑出声,拿下了面具,带着坏笑的清俊的少年的脸在夜色下显得格外好看。
有一天回教室的时候,简然发现禾嘉树的座位上空空的,连着好几天都没来人,后来才知道,是他爸爸把他接回了市里,从来没有想过离别会来得这样快。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转眼间简然也要上大学了,她考到了北京,带着爷爷奶奶的舍不得和满满的期待踏上行程。
到了大学后,简然很早就开始筹划着勤工俭学,她在一家还不错的甜品店得到了收银员的工作,每天学习和工作兼顾着,倒也充实。
“一共五十六元,请问有会员卡吗?”照例问完面前的顾客,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稍稍退却了少年气的禾嘉树笑着说到“原来你在这里啊。”那一刻,原本人声鼎沸的店好像瞬间安静了,只看得到他嘴角含笑的样子。
后来,他来过店里几回,总是买一点甜品什么的。那天,简然正在忙碌,他径直向自己走来,把一个精巧的袋子放在自己面前,简然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十八岁的简然,生日快乐。”看着他真诚却又傲娇的样子,仿佛光影交错,回到了当初。忙到连自己的生日都忘了,却还能有人记得,简然不由笑起来。
休息时间打开礼物,发现里面有张邀约卡,简然心里升起了一丝小期待。
那天到来的时候,简然连连换了好几件衣服,室友调侃她是不是要见小男朋友了,这么紧张。她嘴上反驳着,心里却有说不出的悸动。
到了约定的地点,她等了很久,却迟迟不见人来,她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发消息也是石沉大海般的寂静。忽而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她觉得自己真傻,都不知道到底在期待些什么。折返的时候,看着人来人往,她还是很没出息地哭了。
自那天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禾嘉树了,原来兜兜转转,还是会走失啊。看着热闹的人群,简然心里默默感叹:禾嘉树,谢谢你出现在我的青春里,也很遗憾,就这样错失了。
店外对面的咖啡馆,一个俊朗的男生盯着甜品店出神。
十岁的时候,他调皮捣蛋,任性好斗,他爸爸将他送到老家说要好好管教管教他。他向来霸道随性,也不曾关心过别人,权当换一个胡闹的地方了。
他和人打架扭伤了胳膊,靠墙站着,感觉有股钻心的疼,听到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那些人返回了,他叫嚣着有本事出来再打一架啊,却看到她怯怯地出现,走到他面前把几个橘子放在他手里,说吃点甜的,心情就好了,也就不会很痛了。他顿时觉得哭笑不得。
后来啊,不可一世的小魔王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胆小鬼,他很想和她说句话,却发现自己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只能佯装淡定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被人欺负,他替她出头,生怕她会难过。他走的那天她还在上课,时间很匆忙,只来得及放一捆她喜欢的花在她窗前,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
后来,高考结束,他考到了北京,本以为可能不会再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却不料在一家甜品店见到了她,那晚回宿舍后,他激动到整夜未眠。
记得她的生日,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却不知道如何开口邀约,只能别捏地把邀请写了贺卡,希望她会赴约。
却不料母亲一通电话打来,原来父亲因为贪污和工程建设不当有入狱的风险,到那时他才知道当年那场导致她父母双双亡故的工程就是他家企业导致的。一瞬间天旋地转,他不能那样自私将她留在身边,让她左右为难。那场精心准备的告白也只能化为泡影。
如今,时光流转,他始终孤身一人。
简然啊,你总说不知道为什么星星能挂在高空,不知道为什么数学题会那么难,你那么笨,当然不会知道。就好像你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么多年了,我有多想你,有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