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非得来,还真不想来,上午刚到这时,就感觉到空气异常的潮湿阴冷,一点都不像我们南方,嘴唇很快有些干,关键还不敢大口呼吸,这里的空气有一丝粉尘味。
按母上大人要求,得拿个证回去,这不,就坐在了这间教室里,奋笔考试,我发誓我可以踏实地考试,如果没有这刺眼的阳光。
光先生远道而来,即使有了一只玻璃的阻挡,也依然热情不减,还递增,如今已是燎原之势,迎面照我,面庞火辣辣的,阳光下的试卷,还刺眼,最后这几道论证题,还难。
略转头看看身边同学,他们个个都在阴影底下,畅快答题,舒服得很,还跷二郎腿,约莫有一分多钟,我甚至无法作答,心想,考试的几个大忌,全犯上了。
便躁动地挪了挪身子,习惯性地咂了一下嘴,忽觉得眼前有些晃动,待从颓然中抬头,是那个白衣少女,她坐在我隔壁的那排的第二张桌子上,同是考生。
她站了起来,俯身,去够那离她很远的窗帘,你甚至踮起了脚,终于抓住了窗帘的一角,重心随即下移,猛一挥手,窗帘刷一下,爽朗清脆,挡住了阳光,你立刻坐下拾起笔,毕竟,这最后30分钟,一秒也贵。
顿时,我如涂了清凉油般清爽,本是喜欢卷发的,你的长发飘逸也成了一道风景,本想细品,来不及了,在你赋予的清晖下,才顺利完成了考试。
谢谢,是必须得说的,到底她的眼角是陌生的,寻思着尚有只新笔,蛮贵,虽终抵消不了她时间上的损失,心绪上的分神,大可表达我的谢意,好人,总是要回报的。
寻她去,她在走廊上眺往远方,我讪笑,忙把笔递过去。
“做甚,当工钱咯?”
我的笑更加局促了,“考场上,谢谢你啊,你本不必的,笔,是送你了”
是个活泼的姑娘,她扑哧一笑,嘴里的梨窝中有许多善意。
“不必了”,她顿了顿,“感受的出来,那会儿,你很急。”
同你聊了会儿,惊叹于你谈吐间挥手自兹去的自信,一袭白丝裙,披离冷润的长发,善良的人,里里外外都让人舒心。
又忽怪自己的疏忽,上午相见时没同人家点个头。
分别总是在傍晚,夕阳微醺,挥手告别,像阔别多年的老友,想起了什么,我追去。
“笔,收下吧!”
“不了,再见”
才明白,她是不要回报的,不过是相遇的一颗心,告慰,温存另一颗,是把人世间,充满体念的,竟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