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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江锦年赵甘棠
小说别名：乱峰收雨晓争青
简介：今年错过了，明年还有机会。”她拿过廖辰手里的准考证，又提醒：“军区电台那边催了，我先送你过去。” 廖辰点点头，暗暗朝脸色苍白的江锦年投去个得意的眼神后，才上车。 赵甘棠把准考证塞进江锦年手里，语气沉稳：“等我回去再说。
正文：
话落，她转身也上了车。
凝着远去的吉普，江锦年捏着准考证的手不断颤抖。
压抑半天的泪水‘啪嗒啪嗒’落下，模糊了准考证上的字迹。
……
夜深。
月明星稀。
刚忙完手头上的事，赵甘棠想到没能考试的江锦年，立刻赶回家。
可一推开大门，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
借着屋檐的灯，竟看见江锦年坐在地上，身边倒伏着三四个空酒瓶。
他衣衫凌乱，醉红着脸，眼神迷离地仰头喝着酒。
赵甘棠错愕：“怎么喝这么多酒？”
先不说他是滴酒不沾的人，身为广播员，他最看重嗓子，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喝任何刺激性的东西。
听见赵甘棠的声音，江锦年没有看她，只是冷淡丢出句：“不用你管。”
赵甘棠蹙紧眉，上前抢过他手里的酒：“我是你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
江锦年目光一黯，醉醺醺地抬起头，凝望对方深沉的眼眸：“那我们离婚，你就管不着了。”
房间忽得死寂。
赵甘棠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耐着性子把江锦年扶起来：“你不会跟我离婚的。”
她笃定的语气让江锦年心莫名一空。
看着女人深不见底的眸子，他恍然明白了什么，尾音渐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你？”
“知道。”
只是两个字，几乎撕裂了江锦年整颗心，剧痛漫延。
他知道赵甘棠爱着廖辰，也以为她不知道自己对她的感情，所以她一辈子都没有回应他。
可现在她却告诉他，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她。
这么多年，他在她面前小心藏着心思，却不知道，自己在她眼里就是个跳梁小丑……
多可悲啊。
江锦年踉跄着扶着桌子站起来，泪水在血红的眼眶里翻滚：“赵甘棠，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残忍？”
“你……”
不等女人说完，他又打断：“不错，我从前确实喜欢你，但现在离婚，也确实是认真的。”
男人眼里的决绝叫赵甘棠莫名不安，她下意识不想继续：“你喝醉了，这话我就当没听见，我扶你去房间休——”
可她刚一拉住他的手，江锦年却爆发了。
“赵甘棠，你是不是有病？”
他‘砰’地砸了手里的酒瓶，嘶声哀鸣：“你嫁给我了却从来不让我碰，我难道要当一辈子光棍，被人指着脊梁骂没有男性功能，白长一根那玩意儿吗？”
“廖辰一叫你，你就去，你和你爸有什么区别？你既然能劝你爸妈离婚，为什么要拖着我？”
“赵甘棠，我不欠你的！”
就算欠，他上辈子也已经还清了……
字字句句，听得赵甘棠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但看到随时都会倒下去似的的江锦年，胸口的火又被强行压下。
她揉着拧紧的眉心，神色晦暗：“我先离开，等你清醒我们再谈。”
说完，赵甘棠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锦年一拳打在墙壁上，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
一夜混沌。
晨光照进房间，刺醒了床上的江锦年。
他缓缓睁开眼，懵了好一会儿才忍着脑子的胀痛坐起身。
“醒了啊，我给你熬了粥，趁热吃吧。”
抬起头，只见岳母端着碗热气腾腾的粥走了进来。
江锦年愣住，后知后觉想起昨晚自己喝醉后跟赵甘棠大吵了一架，懊恼自己的冲动，又不免有些愧疚。
岳母还没解决跟岳丈的事，手上的伤又没好，居然就过来照顾自己……
接过岳母递来的粥，江锦年有些窘迫：“妈，您跟爸……”
“离了。”
岳母轻飘飘吐出两个字，眉眼间全然没有婚姻失败的落寞：“整天对着一个惦记前妻的男人，还不如一个人过。”
江锦年怔住，不由想起自己跟赵甘棠。
顿了顿，他苍白一笑：“是啊，还不如一个人……”
岳母皱起眉，话锋忽然一转：“我听说廖辰离了婚，还带着孩子回来了。”
江锦年眸光一黯，沉默将粥放在桌子上，眼眶又红了。
岳母叹了口气，抬手摸着他的头：“人活一辈子，总要为自己着想一次，我虽然是甘棠的亲生母亲，但妈支持你做任何决定。”
老人疼惜的话语一下被戳到了江锦年软处。
他从小被拐卖，从没感受过家人的爱。
养父母对他非打即骂，十二岁那年他逃了出来，一路沿街乞讨时遇见了赵甘棠，她把她身上的钱和衣服给了他。
那一刻，他只觉整个世界都亮了，都温暖了起来……
后来两人因为意外共处一室，为了名声，赵甘棠嫁给了他。
婚后，岳母像亲生母亲，一直用慈母之心爱护着他。
这些，大概就是他上辈子不舍得离婚的原因。
他依靠般拉住岳母的枯槁的手，声音沙哑：“妈，谢谢您……”
岳母没有说话，只是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肩头。
一个人的婚姻，他上辈子过够了。
上天给他重生，他想过不一样的人生。
中午。
想明白后，江锦年拿上离婚要用的证件便去办公室找赵甘棠，却被通讯员告知她在军区广播站巡视，也只得转步去了军区广播站。
一进去，就看见赵甘棠独自站在里头查看广播稿。
转目看来，两人眼神碰撞，尴尬又无言。
江锦年捏紧了手里的证件，最终鼓起勇气上前：“赵甘棠，我们去把婚离了吧。”
话刚落音，赵甘棠脸色骤变，飞快按下话筒上的关闭键。
见状，江锦年心一咯噔，也僵住了。
刚刚全军区的广播，是开着的！
江锦年怔住，清楚看见赵甘棠美目间一闪而过的沉郁。
话筒没关，那自己刚才的话全军区是不是都听见了……
没等他反应，赵甘棠几步跨过来关上门，转目而来的眼神疑虑又克制：“你最近到底怎么回事？昨天喝醉说胡话，现在来军区广播站胡闹？”
江锦年面色微变，艰难扯开嘴角：“我是认真的……赵甘棠，我们都不是孩子了，就坦诚点吧。”
“昨天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知道你不爱我，也知道你心里有廖辰，等离了婚，你可以无拘无束地跟他在一起，不用再让自己有遗憾。”
总以为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的心能轻松些，可意外的，和女人的视线对上，他竟有些无法呼吸。
沉寂的气氛逐渐僵凝。
‘叩叩叩！’
敲门声骤响，赵甘棠收回怒色，拉开门，是通讯员。
她匆匆敬了个礼，又瞄了江锦年一眼：“政委，司令那儿让您跟江同志过去一趟，说是要问问刚刚夫人在广播里说话的事。”
江锦年心一下悬了起来，脸上也浮起丝懊恼。
赵甘棠揉了揉额角，眉宇间有无奈和疲惫：“知道了。”
不久，司令办公室。
面对威严的首长，江锦年神情局促。
司令背着手站在两人面前，眼神不怒自威：“你们夫妻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甘棠脸色有些难看，却说：“司令，我没想离婚，我们夫妻之间只是有点误会，我会处理好的。”
听了这话，江锦年眸色一变。
婚，他是一定要离的。
赵甘棠若是担心前途，他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行。
他深吸了口气：“司令，是我的原因，我不想和赵政委过下去了……”
可话还没说完，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登时攒住他的手腕。
愕然抬眸，撞上赵甘棠愠怒的眼神。
她下颚紧绷，匆匆朝司令敬了个礼：“我们先走了。”
说完，直接就把人一路拽了出去。
江锦年踉跄跟着，差点摔倒，直到出了机关大楼，他才用力抽出被攥紧的手：“放手！”
赵甘棠看着他，语气加重：“江锦年，你也知道说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能不能成熟点？”
面对女人少有的愠怒，江锦年心头颤了颤，委屈一下涌上心：“那你告诉我，我还要怎么成熟？你让廖辰顶替我进了电视台，他让我参加不了高考，你也维护他………”
“我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就算离婚也影响不了你的前途，你为什么要拉我离开，难道在你这儿，我已经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看着他渐红的眼眶，赵甘棠心头又躁又火。
僵持了几秒，她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越过他大步离去。
江锦年站在原地，仰起头疲惫地吐着气，眉眼间都是被逃避的悲哀。
因为喝了一夜的酒，嗓子已经沙哑，他只能去单位向站长请两天假。
看着一脸魂不守舍的江锦年，站长将一份文件递过去。
“上回你没去成电视台，我也替你可惜，不过厂里这次有个去首都培训的计划，我觉得你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顺利完成培训，不仅有笔丰厚的奖金，还能在首都分配工作，但你要去的话，就得早做决定。”
听到这话，江锦年黯淡的眼神忽得亮起来，急切点头：“去去去！谢谢站长！”
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暂时忘了跟赵甘棠闹离婚的不愉快，满心都是首都的培训。
没能进电视台和没能高考已经是遗憾，他不想再错过这珍贵的机会！
填好报名表后，江锦年立刻赶回家收拾行李。
刚打开衣柜，身后便传来稳重的脚步声。
转身望去，是赵甘棠。
四目相对，赵甘棠看着他手中的包裹，眸光忽得暗了下来。
空气有瞬间的凝结。
江锦年眼底闪过抹挣扎，但还是决定把自己准备去首都的事告诉她。
可刚张口，便见赵甘棠走过来，忽得投入他的怀抱——
“锦年，我们要个孩子吧。”
江锦年瞳孔微缩，诧异看着不久前才跟自己不欢而散的女人。
不等他开口，赵甘棠便解释道：“我想过，如果我们有个孩子，你应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看着她眼中完成任务似的的安抚，江锦年的心又沉了下去。
“你真觉得最近的一切是我在胡思乱想吗？打从廖辰回来，你有几次认真听过我说话？”
说完，也不再纠结，他转头继续收拾行李：“我准备去首都培训，这几天就住员工宿舍了，正好我们分开，各自冷静冷静。”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身边女人是什么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