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的离开是杯酒,喝的时候猛烈刺鼻,火辣辣的顺着胸腔向下流去。但是这酒并不只是这么简单。它还是有着不小的后劲。我终于知道了我为什么在我爷爷葬礼上没有流太多眼泪的原因,因为我从内心深处根本就没有接受他离开的事实。只是机械般的进行着各种繁杂的仪式,回应着亲朋好友的哀悼,跑上跑下的忙东忙西。
送别那一晚,司仪说:“你怎么不哭?”我说:“我不知道,我哭不出来。”也许有人会认为我不够孝心,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可现在我明白了,我盯着睡在那里的爷爷,心里反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我的潜意识告诉自己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爷爷还没有离开,他只是被疾病折磨的累了,他只是要休息一会,就一会,他还是会跟我谈天说地,要我帮着奶奶做这做那。直到所以仪式完成,家里空落落的,我依旧不肯相信,哪怕我跟别人说我爷爷“去世”了。但是我自己根本没有相信他真的离开了。
直到昨天晚上,我突然翻到了那段我无意中录下的对话。我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个跟你说话的人不会再跟你这样交谈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爷爷他真的不在了。这杯酒才开始显现出后劲,往事伴着遗憾悲伤喷涌而出,一幕幕画面一帧一帧的闪现在脑海。那个我最最重要的,最最尊敬的,最最亲爱的爷爷,真的不在了。眼泪这才抑制不住的流出,原来人是这样的脆弱,嘴上跟别人说着落叶归根。可到了一个人的时候,才真正明白离别的痛楚。体会到阴阳相隔的距离和无奈。
有些事情,当时不珍惜,真的没办法挽回。为了高考,爷爷去世前的三个月我一次也没有回去看过他,哪怕再有一天,我也可以拉着他的手让他放心的离开,可天意弄人,最后一程,我也没有送到。也许这就是人生中弥补不了的遗憾吧,哪怕多年以后你光鲜亮丽,可看到别的孩子喊着爷爷,内心那一份亏欠还是会跳出来,敲打着你的回忆。希望所有的人好好对待爱自己的人和自己爱的人,不要等到他(她)真的离开了,再打开这杯酒,体会他的苦涩和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