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阴雨天,上午上礼时有个老师要在市里上篇论文,想让我帮忙,我知道是让我走小林的后门,只得委婉的谢绝了,却让我猛然想起来小林2014年6月去世,快4年了。
第一次认识林哥是1987年在曲周的中考阅卷,因为一些事儿,认识了地区教研室的许多领导和小林,当时他们都这么称呼。我们聊起来的时候才知道,他原来在大名师范工作,1986年我毕业时由于迟迟没有和当时的教研室常主任联系,他由师范调入了地区教研室。那年教研室急需生物教研员,我父亲担心花费高反对我到市里工作,让林哥捡了个蹦枣,这也许也是我在各县高三生物教师中比较上眼的原因。
林哥长我10岁,1.8米多的身高,典型的东北大汉。公众场合喊林老师,私底下喊林哥,他最喜欢林哥这个称呼,不过大多喊林老师,当然喝酒后什么也不论了。
那一年春天在馆陶开高三生物教师备考研讨会,上午结束后和同学聊了一阵子,吃饭的时候就去的比较晚。看见我进门,小林从一个桌上站起来,走到只有几个女老师的桌旁,招呼我坐下,顺手拿过一瓶酒,熟练的打开,把我面前的杯和他的杯并排倒满。见我没怎么反对,把另一桌成安的张金光喊来,边催促我先吃几口菜,边摆开了喝酒的架势。
那时上班时间不长,第一次外出开这样高规格的会议,我县就我一个人,感到拘束和孤单。在我还没有消除尴尬以前,酒杯满了,人也来了,小林把杯也端起来了。
小林毕竟是这次会议的组织者,先干为敬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一口干了我面前的大杯白酒。小林和张金光有点发愣,然后他们也干了同样多的白酒。
二两半一杯一口喝下去我不是第一次,但都是在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像这样还没怎么吃菜开始就干一杯,有点受不了,赶紧叼块牛肉压下去,装作若无其事。
小林说好,今天男老师少,本来认为没意思,你还行,我们今天好好来几杯。
那个时候没有中午不喝酒的禁令,也年轻,不超过八两不会影响下午的事情,最后我们三个人干了两瓶,张金光只喝了开始的那一杯。
小林喝酒后就回屋睡觉,下午结束要回市里时还没有醒,张金光喊醒他说张主任来了,小林说主任算个屁呀,这时张主任正好走到门口,皱眉说小林说什么呢,又喝懵了吧,赶紧去结账,让小林的脸更红了。
地区学科备考研讨会每年都要搞,大多是几个学科一起。会议议程一般是一天半,第一天上午全体会,下午进学校听课,第二天上午是各学科会议,下午自由活动或回家。这次小林说主任算个屁的故事被张金光传了出来,一时成为地区教育系统的笑谈。
小林去世前是市教育学会秘书长,我想以他的恢复高考后河北师大的本科学历和在单位修电梯的琐事都找他的手巧,若没有这事儿,弄个教科所副所长绝对是绰绰有余的。那时的张主任是副主任,相当于现在的地级市教育局副局长,但正主任是他的学生,他的话很有分量的。
有一年的学科会在我县开,第一天下午结束的时候我邀请他到我家去,他爽快的答应了,虽然家里的饭菜差了很多,但还是尽欢而散。
最后一次学科会是1993年春天在市内开的,由于会议地点和小林住的地方不远,我和张金光便约好上小林家去。我买了两条烟金光买了两瓶酒,进门时菜都摆好了,小林拿出两瓶白沙液,却不小心打坏了一瓶,我赶紧把剩下的酒抢到杯子里。那天第四瓶打开之后我就没什么印象了,反正步行回去最多200米,也没有设防。
第二天上午结束后,小林安排了大家凑份他拿大头的宴会,这次会议是食宿自理。因为明年的高考取消生物学科考试,小林和我们都感到很失落。这次小林醉的很,结束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了,我们到吧台时老板说小林早已有安排,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之后因公见面的机会就没有了,上市里的时候只要有时间就联系,他也经常推开其他的应酬。后来他终于成了市教育学会的秘书长负责课题的申报时,受许多同事的托付找到他,他从来没有过推脱。吃饭时因为是我安排,他经常找一些便宜口味好的小地方,大家都很开心。
2013年5月的一天上午,我接到他的电话,说到了我们县的宾馆,笑着说有没有时间,我说你这位大神来了,什么时候都有时间。我喊了县教体局顾局长,约在了宾馆对过的五福元酒店。
坐下后才知道他和刘文会是来这里出期末考试题,文会是我大学下届同学,顾局长原是一中数学教师,大家都很熟悉。开酒时我知道他的心脏搭过桥,问他白的还是啤的,他说喝啤的你乐意吗?于是尽欢而散。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再后来就是在邯郸市殡仪馆,因为上省里报课题租了辆车,司机驾驶失误在高速上出了车祸。
林哥就这样匆匆的走了,就如他的一贯处事作风,干脆潇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