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二)

                        大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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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初二那年大哥结了婚,家里的情况才慢慢好转。可是高二那年父亲得了肝炎,医生说不能干重活了,大哥又有了孩子,我读书要花钱,父亲看病要花钱,家里的负担又重了,大哥默默地承担着一切,为此,他和嫂子没少闹过别扭。即使家里经济那么拮据,父亲还是坚持让我读完了高中,我知道大哥背后的付出。

      那年,天大旱,整个夏天几乎没有下雨,大哥就开着那辆手扶拖拉机整天给人家浇地,没黑没明地干。一次不小心,发动拖拉机的时候,手没抓稳,手把滑出来砸在了大哥的鼻梁上,整个鼻子都成了血肉状,我周末回家看到大哥脸上缠着绷带,又青又肿,心里难过极了。大哥为这个家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在了心里。

      后来父亲的病越来越重,就不能下地干活了。地里没啥收成的时候,大哥就四处去揽活。大一那年春节回家,我在街上碰见了邻居大嫂,她对我说:“你娃有福里,你哥为了供你读书,去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活,快过年了又去了西安。你可要……”我听后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年腊月二十八,大哥才回到家,当他背着一个装着被褥的蛇皮袋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我被吓了一跳,大哥的头发长得盖住了耳朵,胡子也长了,颧骨凸起,眼里布满了血丝。那时,我就有了退学的想法。可是,终于没有张出口。缘于那年除夕上午,大哥带着我去街上买衣服时说的一句话:“你好好念书,别操心家里。”我知道那时村里出个大学生不容易,大哥是希望我以后能吃公家饭。那年,家里除了我和小侄女有新衣服穿,其他人都还是旧的。尽管大哥买的衣服我并不喜欢,可是那个年代那样的境况,有件新衣服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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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二那年,父亲去世了。我家的六亩桃树也开始挂果了,那几年桃子的价格挺好的,村里又建了农贸市场,农家种的各种蔬菜啊,水果啊都可以不进城就在农贸市场卖光了。家里的生活渐渐好起来了,这都源于大哥的勤劳和忠厚。每年桃子成熟的时候,大哥和大嫂一早不到五点就下地了,每天要摘上千斤桃子,经常是汗流浃背,累得腰酸背痛。可是,对于农民来说,只要收成能卖个好价钱,累点苦点又算的了什么?大哥是个慷慨的人,他总是把地里种的蔬菜瓜果吩咐大嫂给左邻右舍们散些。邻居们有个啥事需要帮忙的,大哥总是放下手头的事情,第一时间赶到,大家都说大哥和父亲一样是个好人。我知道他们是在肯定大哥的为人,正因为他的厚道和善良,农贸市场建立的时候,大哥就和几个同学给那些贩子们收货,乡亲们也愿意把地里的农产品交到大哥他们的手里。这几年,大哥还在村上负责收一些款项,有时还会负责一些公共的事务,我想这些都源于大哥厚道的为人吧!

      几年后母亲因为高血压成了半身不遂,我又在离家几十里外的一所学校上班。所以照顾母亲的重担又落在了大哥的身上。人常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可是,母亲瘫痪在床的这三年多,陪伴她最多的是大哥,照料她最细心的还是大哥。

      记得小时候,大概是在大哥成家后吧,每晚睡觉前,大哥总要到我们房间来,和父亲拉拉家常,询问母亲吃药了没有。后来,家里盖了新房子,母亲住进了新屋,每次大哥屋子添个什么家具,大哥总是也给母亲这屋添个什么。夏天,他屋添了风扇,就也给母亲买个风扇。从外面带了什么好吃的,大哥总是第一个先给母亲送过去一些。母亲卧床这几年,生活几乎不能自理,大哥每天要给母亲端饭送水,还要打扫卫生,为母亲按摩全身。后来,母亲的整个后背都长了褥疮,大哥请医生给母亲消炎。有段时间,母亲病情加重,大哥就每晚睡在母亲身边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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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从来不把生活的苦给我们说,大概是长子为父吧!

  他总是在我和姐有困难的时候替我们分担。可是照顾母亲的事,他从来没埋怨过我们姐弟俩,从来没有提出过让姐把母亲接去照料。直到母亲去世,那时我刚结婚,处理母亲的后事大哥都觉得他一个人可以负担。当我提出要负担母亲的后事时,大哥直摇头,也许在他心里我永远是他的长不大的弟弟。是大哥照顾二老又为他们送终,人都说养儿防老,按理讲我有了工作应该好好孝敬父母,可是一切都成遗憾。大哥的孝顺在全村都是出了名的,而他却觉得所做的一切都是儿女该做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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