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作者:无疾不伤
我和老妈陪贾文斌的女儿在大广场上,玩了好一会儿。
直到贾文斌有事要离开,月月拽着我的衣角,恋恋不舍。
但是月月毕竟不是我的女儿,她真正需要的情感,我给不了她!
同样,在我那孤独的童年里,渴望的那种来自父亲的安全感,也是求而不得。
婚姻或许在冲动之间就可以获得,但同样也可以在一怒之下结束!夫妻之间离婚的理由,可以有千种万种,都说彼此给彼此造成了最深的伤害。可是,受伤最深的,却是他们的孩子。父母婚姻的异变对年幼的孩子,在心灵上的冲击,有时却是致命的!
就像我幼年时期,日日夜夜做的一个噩梦。在漆黑的夜里,我一个人独自前行,身体四周到处都是无尽的黑洞。我战战兢兢地向前迈着每一步,看不到未来,也找不到回家的路,总是在一不小心中,踏入黑洞,扒着黑洞的边缘大喊父亲救我,却总也得不到任何救援,直到手臂失去力气,绝望地在深渊中坠落,那种坠落是永与止境的!直到梦醒,泪湿枕巾。
这个梦从童年开始,就一直折磨着我,使我对婚姻,没有了任何期望和寄托。
此刻月月紧抓着我的手,泪眼汪汪地样子,让我看得一阵阵心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只不过,我缺少的是父亲的爱,而她却是母爱!
贾文斌接了一个电话,见月月还没有要离开的样子。他也失去的耐性,直接一把将月月抱起,“月月,爸爸公司还有点急事,我们跟安宁阿姨和奶奶再见。”
月月挣扎几下,终究是拗不过父亲的力道,被塞进了车座里。“安宁,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半天了。你们玩吧。我们先走了。”
我点头道:“嗯。路上慢点。”
老妈不忘啰嗦道:“把车开慢点儿,看好孩子!”
汽车离开时,我看到月月扒着后车窗,眼泪汪汪地在拍打玻璃。
第二天一大早,我才上班。就被苏娜拽住问:“你昨天怎么了?”
“唉,老妈来了,陪她熟悉一下附近环境。”
“哦。对了,安宁。大老板叫你去趟办公室。”
办公室里。
“安宁,今天晚上有空么?我请你吃饭,有事想对你说。”
“公事还是私事?”
“私事。”
“我老妈还没有离开,我要陪她老人家用晚饭,所以,我晚上没有时间。您还有其他事么?”
“那好吧。你去忙吧?”
当我转身快要踏出办公室门口时,贾文斌再次喊道:“安宁?”
“啊?”我转过头看着他。
“去吧。”贾文斌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把办公室门关上,苏娜和其他几个同事开始围过来,小声问我,“安宁,大老板找你干嘛?”
“你和大老板是亲戚么?”
“还是以前就认识?说说看看,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啊?”
我看着八卦的同事们烦得要命,“我跟大老板呢?非亲非故,也不是很熟,我也不知道他找我干嘛?他也没有说什么事。我就出来了!”
对于我的回答,大家似乎并不满意。
我也很无奈。下班时,苏娜又过来悄悄问我,“安宁,到底什么事啊?”
“我还纳闷呢。我问谁去啊?我和你们一样,也是……”我话还没有说完,手机却响了。
居然是林帅打过来的:“安宁,你快来欣安市第二医院。你妈妈晕倒了!”
“啊?好的,我马上过来!”
我匆匆忙忙跑向公司大门口,我的大腿险些和一辆汽车的车头撞到。车窗降下来,贾文斌探出头,冲我喊道:“安宁怎么了,这么急?连路也不看?”
“我老妈晕倒住院了。我要赶去医院见她!”
贾文斌打开车门,“安宁,快上车!我带你去!”
贾文斌很快就把我送到了欣安第二医院。
我在医院大厅见到行色匆匆的林帅,他手里拿着几个医院的单子。
“林帅,我妈怎么样了?”
“医生刚刚给伯母进行紧急抢救。他们让我给伯母抓紧办理住院手续呢。不过需要家属签字,你就来了。”
我赶紧和林帅把老妈的住院手续办好。
急诊大厅里,不断有护士和医生出来进去,来回检查急诊床位的病人情况。
折腾了好一会儿,老妈的血压才慢慢降了下来。心跳的速度,也变得稳定了一点儿。
我看着病床上的老妈,很是害怕,“怎么会这样?”
“我回去时,见伯母晕倒在厨房地上,所以就把她赶紧带到医院抢救。”
“我害怕……”
贾文斌和林帅居然同时说:“别怕,有我呢!”
我看着他们两个如此默契的回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时,一个护士问道:“谁是患者安心慧的家属,请到医生办公室去一趟。”
我顾不得他们两个,赶紧对护士说:“我就是。”
我来到医生办公室,医生看着我问道:“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母女关系。”
“哦。情况是这样的。病人血压190,血糖偏高,心率不齐。建议住院观察。住院期间,注意清淡饮食,不宜过度操劳,情绪激动!”
“谢谢医生。”
“对了,因为医院病床紧张,普通病床,已经没有了。除了一个比较贵的单间外,就只能在楼道里加床。您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考虑一下,是住哪种床位。单间一天三百,楼道加床一天八十。”
我还在犹豫,却听贾文斌也跟了进来,说道:“单间吧。单间比较清净。适合老人静养。过道的病床,到了夜里比较冷。安宁,你放心,你若费用不够,我可以先垫上。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幼儿园接月月,如果有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多谢贾总。”
贾文斌离开后,林帅陪我在医院足足待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老妈才清醒过来。
老妈一看是在医院里,住的又是单间,于是说:“宁宁啊,妈没事。老毛病了。时不时血压就高点儿。再说上了年纪的人,有几个不是这样啊?依我看,我们还是回家吧。这里住一天,得多少钱啊!”
“妈,您先别想钱的问题,我们还是先把病治好吧。”
“能不想么?这单间不便宜吧?这里的药也比外边贵好几倍呢,咱们普通人,还是能不住就不住了!不然,这病还没看呢,床位费就花掉好几千块了。你去药店给妈随便买一盒降压药吃吃就行啦!”老妈说着,坐起身,脱下了病号服,穿好了自己的衣服,就要走。
“老妈——”
林帅这时拿着早点进来,说道:“伯母,您这事着急去哪啊,您在医院的一些体检报告还没有都出来,您还是观察几天再走吧。”
“检查什么啊,我身体好着呢。就是这两天来欣安市,忘记拿降压药了。”老妈坚持不肯住院。
我急得不知所措,“可是,我不放心啊?”
“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好着呢,我……”
“伯母,您看,您别急,我这早点也买来了,咱们先吃早点吧。吃完早点,咱们去询问主治医生,问问他们,再做定夺吧。”林帅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不让老妈着急,安抚住她,一会儿再说。
我们三个人吃完早点,护士就给老妈手背上扎好针,开始输液了。
过了一会儿,贾文斌提着一个果篮来看老妈。林帅见了他感觉很别扭,起身拿着暖壶去打热水了。
老妈见到贾文斌,眼角带微笑地说:“安宁的领导来啦,您看,我就是您底下员工的家属,怎么能把您这大忙人给惊动呢?”
“伯母没关系,我和安宁除了是上下级的关系,我们还是朋友。我已经找过医院的院长,他会给您安排这个医院里最好的医生照顾您。您若是住得不习惯,或者他们哪里做得不好,您就跟我说,我虽然不能帮您治病,但调换个病床,请个专家,多多照顾您,还是可以办到的。”
“那多麻烦您哪,我本来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想出院。这个您能帮忙么?”老妈这会儿又提起出院的事来。
“这个?还是需要医生说了算。待会,我给您去医生办公室问问。”
老妈但是对贾文斌挺客气,“那多谢啦。”
“您先歇着,我去去就来。”贾文斌说完,出了病房。
我此刻有点口渴,见林帅半天也不回来。只好说,“老妈,我出去一小会儿,马上回来。若是您身体有事,可以按床头的呼叫电话,护士马上就会过来了。您乖乖地,可千万别乱跑。”
“去吧,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
我拿着自己的空水杯,从病房出来,还没有走到热水房,在经过安全通道的楼梯口处,居然听到林帅和贾文斌在谈话,他们的话语中似乎多次提到了我的名字。我忍不住好奇,走进楼梯口,想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