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记忆

在这些年里,很多时候,我已经分不清那些事情究竟是真实发生的,还是我幻想出来的。多年来的执念,竟已形成了记忆,根深蒂固地扎根在脑海里,不时地闪现,拉扯,我很想进去回忆的深处,看看那些不肯迟迟离去的,不肯忘却的,到底是臆想,还是现实。却终究无解。

在那些年少的时光里,我看到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并肩坐着,在一个小小的教室里,写着小学二三年级的试卷。女孩比男孩小一级,很喜欢那个萌萌的,帅帅的小男孩。考完试后,男孩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金黄色的小玩具,上面有许多的孔,金光闪闪的,看上去很漂亮。女孩很喜欢,便同那个小男孩撒娇,索要那个闪光的玩具。后来,故事我已经看不清楚了。讲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在拉长的时光里,渐渐地模糊,直至消失,不留一丝痕迹。唯一留下的,是那个小小的玩具。一留,便是好多年。小学与现在的距离,可能只是10年。只是变幻的记忆在脑海里,若隐若现。直至现在,我也分不清,那个淡淡浮现的故事轮廓,在年少的记忆里,是否真的曾经出现过。或者只是爱幻想的我,为年少的自己编织的一个唯美的梦。是梦还是实,交织在了一起,或许再无人得知吧。我只知道,那个小女孩,记着那个小男孩,保留着那个小小的玩具,好多好多年。

      几年后。女孩四年级,男孩五年级。女孩和男孩都是班上成绩名列前茅的人。小学时,因为低年级的小学生很调皮,学校会安排高年级的学生值日,四年级和五年级各一个人,一起去巡逻,并在学校底楼大厅的大黑板上为各班级评分。很幸运的是,女孩再次和男孩分在了一起。当时的孩子们,都觉得当值日生是件很光荣的事情。女孩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她只是从每个星期的开始便会期待,星期三的到来,那是他们唯一能短短接触的十几分钟。小时候不懂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那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他长得比其他人好看,他学习比其他人好,就是喜欢看着他,也没别的心思。女孩很喜欢看着男孩,蹦上乒乓台,拿起粉笔,蹲在上面,在那大黑板上,给一个个黑色的框打分。以后才知道,原来很喜欢他跳上去时那帅帅的动作和模样,原来喜欢呆呆地看着他笑,那叫心动。有时候,男孩和女孩的巡检时间凑不到一起,女孩一个人去检查,没见到男孩便会异常地失落。一个校园,只有一栋教学楼,上下楼层的距离,却并不是,每天都能足够幸运,遇见你想看见的人。

      几年后,男孩小学毕业。女孩去了另一所学校。后来,女孩到了男孩所在的初中。初二下半个学期时,女孩每天早上都会骑着自行车,从男孩家门口经过,是偶然得知的信息,女孩从那开始每天都期待自己可以刚好和他一起,只是他们,再也没有相遇。后来,男孩又毕业了,女孩初三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再期待,不再盼望,重复着日复一日的学习生活,安静地,努力着。只是在同一个班,同一个班主任带过的世界里,总是留了点痕迹。在初三某个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教室办公室里遗留的一本泛黄的本子,无意翻阅中,看到了久别的男孩的名字。那是本登记学生不好的行为的册子,用来督促学生的,他的名字后面登记的,是上课睡觉的"罪行"。女孩看见了,悄悄地咧嘴笑了。

      日子还在继续,女孩上了高中。在那个高中的暑假里,女孩骑着自行车,去同学家。在那条与他家分叉的T形路口处,他出现了。太久未相见的人,不敢相认,也不敢上前。出现的一幕是,他往左,女孩往前。他走路,女孩骑车。唯一相同的是,频频回头。那一刻,他们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要通过回顾想起,到底是何时相见过的人。只是,下一秒的离别,再也没能打破僵局。

      女孩不知道,她和男孩再次进入了一个学校。高一那年,女孩因为开始住宿,终日浑浑噩噩地,食堂教室两点一线,不关注任何其他事情。在高二上学期,篮球场上,一抹帅气的身影,似曾相识,瞥到他的脸庞,心刹那间一动,好熟悉的感觉。仔细搜寻了记忆,哦~是他啊。我们又相见了。多年来的错过,年少的那份淡然心动,也快磨灭了。只是在每日经过篮球场时,女孩还是会搜寻那一抹黑色的身影。他爱穿黑色的上衣,脸上有几颗淡淡的痣,却丝毫掩盖不了那份英气。是啊~年少的少年,长开了的模样,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只是人群中的女孩,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中,平淡无奇地,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目光。

      后来,没有后来。男孩毕业了,女孩也高三了。只是男孩可能永远不会知道,有个女孩,记挂了他,好多年。没有日日想念,只是在记忆的深处,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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