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却见往日该等着自己的角儿躲在角落,抱着膝盖,明明一米八还多些的男儿,这般蜷缩却比女儿家还小,惹得杨九郎一阵心疼。
“雷雷。”听着杨九郎走过来的脚步声,张云雷抬头,“九郎。”嗓子是哑的,满目红肿似是哭了许久,见杨九郎蹲下,偏偏头,靠了上去,他向来坚强,这次却这般委屈。
“云三云五,给本王滚出来!”杨九郎暴怒。
“主子。”云三云五从暗处闪身出现,还未站稳,一人挨了杨九郎一脚。
“怎么回事?”杨九郎没理扯他袖子的张云雷,只抱了他上床,“地上阴冷,当心着了风寒。”温声软语安顿了张云雷,回头有时一声低喝“说!”
云三云五退了半天,云五咬牙,引了杨九郎出门。
原来,张云雷醒了想出去买些吃食,出去未久,便围来两个无赖。
“哟,张老板,名角儿啊,给哥俩唱一段。”
“放肆!”张云雷怒极。
“哼,好大的谱,不过是个戏子,长得倒是不赖,哥哥我向来男女通吃,不如张老板也伺候伺候我?”语落,抬手伸向张云雷的脖子。
云三云五突然出现,一人一掌拍晕在手,扔进了梨园的柴房。
杨九郎面色阴沉,老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过去。”
杨九郎走向柴房,一脚踢开门,看见了被扔在一旁的两个人。
“你是什么人,如此当街抓人,不怕王法么?”其中一个有些颤抖地指责着。
“九云朝,摄政王,在这么个地方,本王就是王法。”杨九郎一撩长袍蹲在二人面前。
“活,活阎王。”两个人吓得周身战栗。
“你么都叫我活阎王了,不干些阎王该干的事,也说不过去。”杨九郎突然一笑,片刻又恢复阴沉“戏子,伺候,你倒是懂得不少,云三云五,这二人家中长相身段还看的过的,扔到西关城犒赏兄弟,别的,送到宫中败人司服役百年。”说完,杨九郎一甩袍子起身离去。全然不顾身后磕头如捣蒜的二人。
“……你把他们怎么了?”张云雷感觉到杨九郎坐在了床边,闷在被子里的声音更显得委屈,让杨九郎不免心疼。
“秽物,自然是处理了。”杨九郎将被子扯下,莫要捂坏了他的角儿。
“扔哪去了?”张云雷直直地盯着杨九郎。
“他们喜欢去的地方。”杨九郎不想污了角儿的耳朵,也不想暴露自己的凶恶,可语气里还是参杂着冰冷。
“……”张云雷不说话,安安静静,任凭杨九郎把他揽进怀里。
“磊磊,你有事瞒我。”杨九郎叹口气。
“……没。”张云雷摇头。
“张云雷,五年了,你平常此时该如何我不知晓么?”杨九郎带了些怒气,叫了张云雷全名,他不是气张云雷瞒他,他是气他不信他。
“他们说我仪仗姿色勾结权贵炒票价,说我用唱戏当跳板想给有钱人家当面首。”张云雷越说反而越平静,“杨九郎,你认真告诉我,你是不是也这么看我,或者说怕不怕我就是这样。”张云雷不说这些,就是怕杨九郎联想,再也不来看他了。
“后面那事,我倒巴不得,这样,我就能把你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可我知道你不会,你会借着唱戏,越跳越高,直到有一天,他杨五郎,也恭恭敬敬教你一声张老板,一声角儿。”杨九郎苦笑,将张云雷的脸面向自己,满目深情对上没了颜色的眸子,让那眸子又重新变得如同黑宝石般明亮。
“九郎。”张云雷笑了,几分傲气,几分媚惑,还多了几分坚定。
“雷雷,我多想正大光明带你走啊,可是不行,没了摄政王的名头,我堵不住那些破嘴,拦不住他们恶心的眼神,不能护你日日浅笑。我生来不爱权贵,如今,却只能凭借权贵去护你周全。”杨九郎听着张云雷一句深情的九郎,突然没了喜悦。
“九郎,你在,我就高兴,我爱你。”张云雷向前一扑,将失身的杨九郎扑到在床上。捉了杨九郎的唇便亲了上去。
杨九郎睁大了眼,他的角儿,从来没这般主动过。
“雷雷。”杨九郎转身将作妖的张云雷压在身下。“雷雷,我会吃了你的。”
结果平常本该羞到打人的张云雷却自顾自一颗颗解了盘扣,露出大片雪白,探起身子在杨九郎滚动的喉结上浅咬了一口。手开始解杨九郎的黑玉宽腰带。
杨九郎被张云雷这一举一动勾起满身欲火,低骂了声妖精,压了上去。
……
次日,杨九郎睁开眼,对上一张安静的绝美睡颜,明明还是孩子样,偏偏该是大人行。
“雷雷,本王一定护你一辈子周全,让你一辈子都能开心的笑,哪怕死。”杨九郎低声喃语,在张云雷额上轻轻一吻。
“唔…”张云雷一声浅哼,险些又勾了杨九郎的欲火,忙低头询问:“困吗?再歇歇。”
“不要脸的小眼八叉,还不是你,又在装什么好人。”张云雷扯着梦呓还在骂。
“你自己寻了本王的,可与我无关。”杨九郎笑了。
“你不要脸,走开。”张云雷把头埋进被子。
“那我走了。”杨九郎做势起身。
“你敢!”张云雷猛掀开被子,却见杨九郎正看着他。
“我的雷雷真好看,生气也好看。”杨九郎笑得眼睛都看不见。
“小眼八叉的,给我衣服。”张云雷红了耳尖。
“哎,伺候着我的角儿。”杨九郎给张云雷掖了掖被角翻身下床,去给张云雷寻件新长袍。
“你,你穿衣服啊。”张云雷羞到不想抬头。
“怕什么,你不喜欢么,角儿,你家王爷身材不错吧。”杨九郎拿了衣服,伏在张云雷身边,鼻尖对着鼻尖。
“你下去。”张云雷一把推开杨九郎,又抬头看着杨九郎,笑得狡黠。
杨九郎心下疑惑,正要开口,却见张云雷站在榻上,被子滑落,一具纤瘦却布满吻痕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充满色气。
杨九郎喉结上下滚动,才缓过神,就见张云雷穿好了长袍向门口走去。
“真真是个妖精。”杨九郎苦笑,有意再抱了张云雷上床恩爱,却也心疼他今日还要唱戏,累得慌。
张云雷上好了白素贞的妆面,看着杨九郎着一席黑底金秀长袍,腰系青玉带,上面系着他的摄政王令,和他予他的一块石头,原是他开玩笑送了他的,杨九郎却当个宝贝戴在了身上。
“我等你唱完。”杨九郎轻轻抱了抱张云雷,又分开。
“嗯。”
这是他们日日的习惯,五年未变。他去唱戏,他便回宫处理边关战事,或者一直等他唱完。
……
这天是张云雷的生日,他从场上回到后台没听见原本该有的一声“雷雷。”心凉了本分,他昨日晚回,也未与他说话,今日他起床时,身边早已冷如冰块,杨九郎,早已离开。
张云雷想着前几日他对着自己说“雷雷,我多想正大光明带你走啊,可是不行,没了摄政王的名头,我堵不住那些破嘴,拦不住他们恶心的眼神,不能护你日日浅笑。”他还说“这样,我就能把你藏起类,不给任何人看,”可是这才几日,他便如此,他还是介意着外面的留言吧?张云雷心里委屈的紧。
“张老板,王爷有请。”云三不知从何处出现,恭恭敬敬。
“……我去下了妆面。”张云雷沉默了片刻,他,是不是要和自己分开了?心好疼啊,是啊,他是摄政王,该有后人,陪着自己算怎么回事。
一盏茶的功夫,张云雷一席青墨色袍子出现,看了眼站的笔挺的云三:走吧”
马车走了许久,颠簸得张云雷有些乏累。
马车终于停了,张云雷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走下马车,才撩开帘子,便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张云雷一惊,随后又放松了下来,这是杨九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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