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点零分,也就是还有一小时就门禁的时段。我还在自习室通往柳园的路上走着,距回到寝室还有大约十分钟的路程,其实我也算不清路程,四周都模糊着,像是望不到边际的浊汤。于是在这汤里,我听到耳边有一个汤匙般的声音正告我说,我应该找点东西写写。
凡我眼前所见之景,或许是雾霾的缘故,一切都极为模糊。丁达尔肆无忌惮地表现着他的效应。从眉湖开始,就是灯光制造的幻境。自北向南,光线渐强,仿佛从眉湖某座小桥为界,靠着厚山的北方是黑压压一片的观众群体,靠着喷泉的南方是光和影的舞台。
令我欣慰的是,这寒夜行路的受害者不止我一人。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眉湖边不乏一对对的情侣,他们以超人的勇气挑战着空气中的硝酸盐,气溶胶,矿物颗粒等等有害物质,并以此为媒介进行伟大的宣誓。我衷心地祝愿他们都戴着口罩。
想到口罩,我不由得翻了翻书包的袋子。我今天是没有带口罩的,那宁静又和蔼的棉口罩啊,今天中午还好好的放在寝室的书桌上,怎么到了晚上就忘带了呢?我只能继续步行,随手记下pm2.5的罪证,为百八十年后的事情找些借口。
仙境,已使我目不能视,重霾,尤使我鼻不忍闻。我并没有什么话说,在这样的浓汤中一张嘴,今晚就没有饿的理由了。我仿佛看到细小的颗粒物质欢快地出入于鼻腔和肺泡,路灯此时若是化作x光机,我倒是可以借助肺里的云室做几个物理实验。
所以,我还只能是写几句话。告慰这些超过理综分数额度的空气指数。走到荷园,远处已经是通往柳园的路灯。雾霾呵,雾霾呵。不在雾霾中回家,就在雾霾中拍照……呃,我是说,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