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时代
——一间简陋的教室
如果说一所小学承载着我们六年沉甸甸的回忆,那么一间教室更是如此。
在我上一年级时,岁数限制不是很严格,入学要求是站在老师面前能数到五十还是一百,(我记不清楚了)就算过关,顺利升入一年级了。所以班里的小伙伴还真不少:有同龄的,也有低龄的,还有比我大两三岁的也比比皆是。他们高高的个子,和我们这些适龄生比起来,他们俨然一名小老师。其实不然,他们和我们一样脑子都是“浆糊”。这张人生的白纸将在这里点缀勾画。为何上学那么晚?由于家境贫困的原因吧?也有的是父母怎么也送不到学校的,看见学校的大门就哭,仿佛和学校是前世冤家仇人一样,父母送了几次也就作罢了。那个时候的父母都忙着干田里的农活,根本没有时间和孩子在校门口开展拉锯战,干脆就把哭哭啼啼的孩子带到农田劳动,等来年秋风起时再送。
一间教室有四五十个孩子吧,那时连基本的桌椅板凳都没有,更不用说明亮的玻璃窗和呼呼扇风的电扇。
推开教室的木门,三尺讲台赫然眼前,一张颤颤巍巍的木头桌子站立中间,桌子上摆放着粉笔盒和一根教鞭。所谓的教鞭其实就是一根木棍。老师正襟危坐于桌前,手拿一本翻开的教课书絮絮叨叨地在讲述着。墨汁刷成的墙壁的黑板上稀稀疏疏地写着几个大字:“前、后、左、右”。突然扑通一声,一个声音打断了老师的讲课,老师用手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那副老花镜,眼睛瞥了一下下面的学生说:“又是你,你的小板凳的腿都掉好几天了,能不能搬回家让父母给修理一下呀!实在不行,就换个新的。”
学生的板凳极其简陋,是用一块木板,钉上四根粗细合适棍子做成的。还有的学生坐得就是玉米皮编制的圆圆的墩子。趴的课桌是一块长长的木板,在木板两段的下面放上几块砖,放几块砖根据学生的高度而定。当然,后排那些高高的学生就要多费几块砖了。
一节课下来,教室里呼哩哗啦的声音是不断的:有坐着坐着不老实蹲到地面上的,有一排学生把木板推到的,有咝咝啦啦扯纸张玩的,还有为了写作业争夺地盘的。总之,每节课总是热热闹闹的。那个时候的学生也没有感觉到老师的严厉,没有感觉到作业的繁重,反而学习起来轻轻松松,课堂气氛倒是活泼愉快。
教室的陈设是简单至极的,除了讲台一角老老实实待着的一方用砖泥垒砌而成的取暖用具外。再看看墙壁四周的两扇窗户和门头上的小窗户都是用塑料布钉的严严实实的。即使这样,凌冽的北风吹起的时候,一股股顽劣的冷风穿过塑料布的缝隙,还是要和屋内的孩子来无数次亲密的接触,孩子们时常把脖颈缩到棉袄里。孩子的小手冻得通红通红的,像十根红红的小萝卜。我们的教室在学校的南面,还是比较好的,只有两扇窗户,要是北面,再多出两扇窗户,岂不多了两个风洞,岂不是更冷吗?现在想想,还是有点小确幸的。
那时的学校,那时的教室,承载着一代人的希冀,寄托着一代人父母殷殷的期盼,也是一段岁月的美好见证,只是已世事变迁,沧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