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主旋律
因为连日的身体不适,总在怀疑自己得了什么病,昨晚梦见自己又要手术了。梦里的我好像买了一件衣服正在试穿,母亲来了,说是因为我第二天要手术才来陪我的。于是我才想起来我又要手术了,又要经历那孤独无助,又要经历记忆的缺失,又要经历撕心裂肺的疼痛,我扔下衣服突然就大哭起来。想到全麻下毫无知觉的自己,想到或许这一次真的再也醒不过来,想到自己一生坎坷,或许真的逃脱不了命运的一语成谶。梦中的我哭得一塌糊涂,抽抽嗒嗒,好不伤心,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叫我,我一惊,原来是南柯一梦,只是脸上的泪滴、枕边的潮湿却是真的。
今天中午休息,耳麦里单曲循环放着云菲菲的《殇雪》,听着听着居然也入梦了。梦里的我来到女儿班主任老师的办公室,看到他们办公室的另一个玻璃门正半开着,而门外却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我站在门口,不禁心里发毛,问:你们就不怕一不小心掉下去吗?一边连忙帮忙把门关紧了。老师们好像没空回答我,都在哼唱《殇雪》那首歌,唱得十分投入,也十分整齐划一。我又问:你们也喜欢这首歌?唱得真好!他们还是没人理我,我在委屈和尴尬中醒来,耳机里传来云菲菲深情而伤感的声音,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又是梦!
梦之于我,好像从未离开过。自从我记事起,入睡就有梦。小时候经常做同一个梦,梦里的我,抱着一个大气球,站在大队办二楼的木窗口,然后随着气球飘出窗外,气球越来越大,而越来越小的我紧紧地抱着气球,一起升空,最后不知飘向何处?只知道这个梦一直出现,困扰了我整个童年。少年时代的梦,又是另一番情景,同样的房子,同样的玩伴,同样的梦景,经常出现。人们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梦里的情景,好像现实中根本没有发生过,而一进入那个梦中,又是那样的熟悉,那样的亲切。难道梦中的我穿越到前世了?抑或是前世的我穿越到了今生?
长大以后,因为工作原因,经常与小婴儿打交道,梦境又变了!梦里的我经常被一群小矮人状的孩子们追赶,我从房子的这边逃到那边,从这座楼逃到那座楼,可总是逃脱不了他们的追赶……,于是,每次都是在恐惧中哭喊着醒来,全身冷汗淋漓。而每次这样的梦都是回家后才会做,住在单位的宿舍里从未做过同样的梦。我不禁心慌,难道世上真有鬼神吗?有人说,医院里有十字架护着,所以鬼进不去,家里没有十字架,所以那些小鬼会跟着我缠着我。学医的我,虽不是十分信,但也相信了几分,或许我真的伤害了他们,但我也是无心的,因为工作,因为大环境,更因为那时候的政策。
……
为了解梦,为了心中的疑惑,我特意查了有关做梦的书籍。人的睡眠是有节律的,深睡眠(慢波睡眠)和浅睡眠(异相睡眠)交替反复进行,直到清醒。研究表明,在深睡眠期,人的大脑皮层细胞处于充分休息状态,对稳定情绪、平衡心态、恢复精力极为重要。同时,人体内可以产生许多抗体,增强抗病能力。而梦境往往出现在异相睡眠阶段。
大半辈子过去了,除了少不更事前,几乎夜夜有所梦,或兴奋,或悲伤,或大笑,或哭泣……,梦里的故事层出不穷,被追逐,被伤心,总之,梦里的人生要多丰富就有多丰富,要多惊险就有多惊险。我不知道到底是我的心情丰富了我的梦,还是我的梦丰盛了我的人生?这一生,好像从未好好深睡过,一直是浅睡眠,一直有梦相伴,但我不遗憾!人生短暂,我除了有现实的人生,比起别人多了更多的梦里人生,这或许是上天予我的恩赐,我应该心怀感激。虽也曾希望好好休息一下,但比起无望的人生,我宁愿沉沦在梦里,沉沦在那些美好的梦境里,永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