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猫的国度》
起:饥饿游戏(800字)
三月的化雪水从铁皮屋顶渗进来,在阁楼地板上蚀出蜿蜒的沟壑。苏蔷蹲在潮湿的草席上,用玻璃片刮擦着墙板。三个月来,她每晚都在相同的位置刻一道划痕,如今这些细线已经组成一个模糊的安全帽图案——和父亲工牌上的一模一样。
楼下飘来炖肉的香气。苏蔷的胃袋收缩成皱巴巴的一团,她舔了舔昨天被堂弟用打火机烫伤的手臂,伤口渗出的组织液带着咸腥味。窗外传来细弱的猫叫,一只三花母猫正艰难地拖着鼓胀的肚子,从锅炉房顶棚的破洞钻进来。
“你也饿了?”苏蔷从墙缝抠出半块发霉的饼干。母猫警惕地后退,琥珀色的瞳孔在阴影里收缩成细线。突然一团黑影砸过来,堂弟的玩具卡精准命中猫的脊背。
“瘸腿猫!”堂弟在院子里拍手大笑,他的新耐克鞋碾着蚂蚁窝,“爸说工地野猫都该打死!”
苏蔷看着母猫逃窜时在地面留下的血脚印,突然发现煤堆旁躺着只死麻雀。她掰开鸟喙,看见咽喉处卡着半片蓝色药丸——和上周大伯母逼她吞的“维生素”一个颜色。
承:猫耳情报网(700字)
清明节的雨让工地变成泥潭。
苏蔷跪在仓库里分拣螺丝,指甲缝里嵌满铁锈。自从上个月老陈头“回老家奔丧”,她再没收到过书本。但母猫回来了,带着四只幼崽住进锅炉房的夹层。苏蔷用偷来的鱼内脏和它们交换情报——猫群记住了大伯一家所有的行动规律。
“周二四点,仓库。”她蘸着机油在墙板上记录。母猫最近总在仓库附近呕吐,幼崽们则对堂弟的卧室表现出异常兴趣?今天清晨,苏蔷跟着小猫的踪迹,堂弟床底发现个印着“霍氏药业”的纸袋,里面装着注射器和淡蓝色药剂。
雨声中突然传来脚步声。苏蔷迅速用抹布盖住墙板笔记,但进来的是母猫。它叼着只死老鼠放在苏蔷脚边,尾巴尖缺了一撮毛——这是猫群示警的信号。五分钟后。大伯带着两个装西服的男人走进仓库,他们谈过时不断提到“7月15日”和“质检报告”。
当夜,苏蔷拆开堂弟丢弃的注射器包装,在内测发现一行小字:“NT-270神经抑制剂”。
转:复仇陷阱(900字)
谷雨那天,母猫的幼崽少了一只。
苏蔷在垃圾堆找到了小猫的尸体,粉色的牙龈上保留着蓝色泡沫。当天下午,她看见堂弟往剩饭里拌着同样的蓝色粉末。“爸说这些猫弄脏了我的新球鞋!”男孩踢了踢母猫凹陷的侧腹。
次日清晨,苏蔷故意打翻堂弟的牛奶。趁大伯母咒骂时,她偷走了梳妆台上的镊子和半瓶指甲油。在锅炉房后的死角,她用鱼线将三根螺旋钉固定在木板下,再涂上指甲油掩盖金属金属光泽——这是老陈头留下的《民兵军事训练手册》里的陷阱制法。
报复在三天后降临。堂弟追逐幼猫踩中机关,钢钉穿透他的阿迪达斯运动鞋。男孩的哭嚎引开了大伯,苏蔷躲在煤堆后,看着那个总爱炫耀金表的男人第一次露出恐惧表情——钉尖上的蓝色油漆正在堂弟血液里溶解。
“是野猫,全是野猫干的!”大伯母的尖叫划破夜空。他们没发现苏蔷藏在袖口的镊子,上面还沾着从注射器里提取的NT-270残留物。
合:暗夜同盟(600字)
立夏前夕,苏蔷被罚三天禁食。
阁楼的热浪让人窒息。她舔着墙缝渗出的水珠维持生命。深夜,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蹭过她的手臂——母猫叼着半截香肠从气窗钻进来。在它身后,七只野猫蹲在屋顶,眼睛在月光下泛着磷火般的幽光。
苏蔷掰开香肠时发现里面或者纸条。老陈头歪斜的字迹写着“质检员周永福,现住城东废车场”。纸背面还粘着根银色毛发,在月光下闪着机械的冷光,不想人类也不像动物。
窗外突然闪过手电光。苏蔷迅速吞下纸条,看见大伯和穿白大褂的人站在院子里。“实验数据还不够…陌生人递出个金属箱,“下次剂量增加30%。”
母猫突然炸毛发出低吼。顺着它的视线,苏蔷发现围墙上有道反光——那里趴着只通体银白的怪猫,虹膜是诡异的双瞳。当白大褂掀开金属箱的瞬间,银猫突然发出近似无线电杂音的叫声,而苏蔷胃里的工牌突然开始发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