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当上了小尾巴

俄罗斯导游尤莉娅美丽善良、活泼可爱、勤快大方,每次出车,总是和善地招呼最后一位团友,别急,我们的小尾巴。“尾”字发音不准,老是第一声,小尾巴成了小“巍”巴。惹得大家好喜欢。

今天到朝鲜,在丹东火车站过海关时,导游说火车票是站票,过完鸭绿江就是朝鲜的新义州,那边有朝鲜的地陪给大家安排铺位。前后路程不到五分钟。这次休闲之旅,在俄罗斯来回都是软卧,从满州里到哈尔滨是硬卧,从哈尔滨到丹东是高铁,旅行列车是没有硬座的,我们的行程中只差站票了。这五分钟的站补足了我们的行程,让我们玩得完美无瑕了。我们不在乎。

上午九点四十分,候车大厅喧哗起来,接着是排队插队,整个队形是凤头豹尾猪肚子,两头瘦中间肥。张总说早点上吧,说不定还有座位的。我都知道,卧铺火车票是固定的,别的团队的导游在发票时都明亮的唱了XX上铺,XX下铺的,我们如果上去早了,不是被人礼貌的要求“让过”,就是被人不礼貌的叱责“占了我的位子,赶紧让开”。我们是站票,最后上车吧,不怕是小尾巴的。

过了鸭绿江大桥,就是新义州火车站了,铁道旁边栽种了许多黄豆蔬菜,枝繁叶茂,一片葱茏。火车停稳了,上来了海关的、边防的、文化稽查的、卫生防疫的,衣裤都是差不多,帽子的颜色有区别。车站本来就没有按旅行团队出票,加上我们十几个人站在不同的位置,扰得查护照的人有些烦躁,于是把没有铺位的我们带下车。

我们成为了车厢里的国人的观赏对象了。官员叫我站成一排,先打开行李箱,然后掏出手机备查;基本符合要求,又是友好邻邦,他们伟大的领袖昨天还给志愿军烈士献上鲜花,当然不好为难我们,叫一个士兵守着,不让我们自由走动,同时看住车厢里的人不要随便下来。车厢里的同胞开始为我们担忧了。他们先是猜测我们之中有人违法了,但又不见被押送遣走;接着猜到我们的旅行社手续不全,我们是被倒卖几家的猪崽,贪便宜吃大亏了;还有满脸嫌弃,好像就是我们拖累了他们,没有我们,火车早就开了。有几个想借口抽烟下来透气,被士兵赶了回去。最着急的是我们团队在其他车厢的三五人了,关切之情已经现于脸色了,想了解情况,又不能靠近我们。

我们倒是不急,既没有得到优待,也没被羞辱,大家在一起说说笑笑。时间过了半个钟,推车卖小商品的服务员来了,我们试着去搭讪。服务员很漂亮,深青色的短裙,乳白色的上衣,晴纶沙的吧,薄的有点透,袖口和衣领都镶了深青颜色,领口打个简单的蝴蝶结,大方美观,身材曼妙,脸庞呈倒桃子状,加上口红,分明就是北方的水蜜桃,白里透红,鲜妍可爱。士兵没有阻拦,我们便围过去,拿安宫牛黄丸、香烟询价,其实不贵,比较起旅游商店的和国内超市的算是便宜了,但为了“青青子衿”,故意讨价还价。

车厢里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幸灾乐祸和关切担忧,简直是羡慕嫉妒恨。羡慕我们自由自在,有广阔天地,可以活动筋骨。嫉妒我们可以和美丽朝鲜姑娘天上地下的乱聊。她会讲中文,更神奇的是能用粤语问好和答谢。我们故意学舌,用朝鲜话说小姐漂亮一一叶卡西衣包优,说你好一一安里哈西蜜瓜,逗得团友哈哈大笑,朝鲜姑娘也是粲然一笑,像巜聊斋》里的婴宁,天真烂漫。恨他们自己终于明白世间最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对面不能搭讪,表达内心的喜悦。

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绝对正确。我们的导游来了,又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一袭连衣裙,蓝底梨花,格调高雅。解释清楚后,我们明白,被带下车是因为我们没买新义州去平壤的票。等她清点完人数,她去办了车票手续,帮我们拿回护照,带我们乘坐挂在国际列车后面的车厢。我们终于坐在车的尾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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