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耗尽了我思考的力气,因为此时的我,脑袋晕晕,再也无心翻看之前译者的序言。荒诞的故事情节,又将体现怎样奥秘的人生哲理,让众人为之前赴后继的研究探求?
凌晨三点的夏日夜晚,厂房外的一排石阶上,坐着上夜班的年轻男女。靛青色的男工服和暗红色的女工服交错相间,手机的屏幕映衬着一张张或嬉笑或怒斥的脸庞,让人不敢直视的原因绝非是它的惨白,而是古人所云的非礼勿视。
我在手机上敲下了这样的开头,发送出去,不多时,收到的回复说,“能休息多长时间?累么?”这样的回答竟完全忽视了我脑袋晕晕的真正原因。
“还好,不累,这么晚了,你该睡了。”
“没有荒诞哪来的一本正经?又哪来的义正言辞?你呀,就是想要夜晚的荒诞却又害怕那三个小时后的天亮。”这样的对话一点也不像相互咬合的齿轮。
关上手机后的我,抬头望了眼夜空,似乎这才是周遭环境应该匹配的天色,一切笼罩在模糊中,模糊得让人想到了衰败的厕所门板上的那些隐晦字眼和十位数的QQ号码,门板一样的深蓝色,加入了深色的印迹,两者是多么的相像。
走出厕所的我必须得路过那一排排隐藏在暗黑色的男男女女,我该如何保持镇定自若,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行走的人?此时我是多么渴望口袋里的手机能够有所振动?让我借助它逃离这场自我的审视?
“哎,等等我,我跟你一起走。”背后传来了一声言语,应该是传递给我耳朵的,我转向了身后,看到了一个平时在车间说话很老练的女生,向她挤出了我认为自然的微笑,“你也去厕所啊?我怎么没看到呢?”话一从口中离开,我就感叹这没话找话的能力也真是为难了我这张笨笨的嘴了。
“这糟糕的厕所,除了那些字迹在晚上变得格外显眼,其余的都巴不得消失呢?”
“哦,也是。”
“你今年刚来的?多大了?平时也不见你多言语,没受什么委屈吧?”
“嗯嗯,刚来一个月,99年的,因为在这里没什么认识的人。”刚出校园的我,按照填空题的要求机械式地回答着这些问题。
“我01年的,嘿嘿,看着我像么?”她转头狡黠地笑着说,这样的笑容竟然为夜色增添了一抹色彩。
“不,你看着很老成。”我老老实实地带着平日对她的回忆说道。
“那是我装的,刚来那会我就吃了年龄的亏,那些人总会欺负我,我后来就发现我得变得成熟,从说的话,从说的语气,都得改变。”她得意地看着那一排排男男女女,让我觉得此时装作是正常人的我变得竟无比的正常,而那个我想要的荒诞夜晚却离我越来越远。
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结束了,靛青色和深红色汇聚着涌入了堆放零件的门口,灯光,机器再次被唤醒。
门外是夜色,门内是光亮。它们存在于同一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