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的这一年

时光飞逝,到下个月的十一月初九,父亲不知不觉已离开我一年了。这一年,在一个人的生命周期中只是很短暂的一页,但是,对于我来说,这也许是我生命中永远抹不去的最浓重一笔。

父亲走后这一年,家里冷清多了,苦了我的母亲。我由于还未完成学业,大多时间还是在学校中度过,只留母亲一个人在家。母亲因为要填补家里的日常开销,不得不再去找寻工作。父亲在的时候,她已经快七、八年没怎么在外连续工作了。也许母亲是为了逃避,逃避家里的冷清,逃避着突然袭来的寂寞。幸好家里还有叔叔、爷爷、奶奶帮衬一把,我也放心许多。这一年,母亲过得着实不易。

记得今年5月份,劳动节我放假回家,母亲那两天还感冒,喉咙有点沙哑。幸好那几天她没轮上班,可以在家休息。后来在我的极力劝说之下,她终于同意去打点滴。我们去的是乡镇卫生院,可以报销的那种。刚好那时候没什么人,我张罗母亲躺下,从临床拿了枕头和垫子,以便她能睡得舒服些。等医生一切手续弄完,我对母亲说:“妈,你稍微睡会吧。弟在这陪着你呢,我来注意时间。”母亲轻轻地说:“弟,妈没事,妈陪你说说话,你回来以后,有时妈上班,也没太多时间跟你说话。”医院是比较简陋的,平时来得人估计也少;这样的卫生室不似那些个大医院,只是简单可以应付下伤风感冒,连个喝水的地都没有。幸好当时带了两瓶矿泉水,我把水送到母亲嘴边:“妈,你喝点水,让嗓子湿润下,待会挂好点滴,你就没事了,放心!”母亲说:“没事,你别担心,只要你在家,妈就高兴。”说着,说着,也许母亲有点累了,渐渐合上了眼,我将盖得被子轻轻合上一些,默默地看着她。其实,母亲年轻时挺漂亮的,今年真的老了许多,头上白发多了不少,这原因我心里明白。看着,看着,母亲的眼里隐隐有泪花浮现。我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好渺小,我偷偷地转过身,擦干眼里即将迸出的泪水,攥紧了拳头,暗暗发誓:“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后来两天,我都陪母亲来挂点滴,庆幸的是,当我去学校的时候,她的感冒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仍旧一遍遍叮嘱她:“多喝开水,冷热多注意,儿子很快会回来的。”母亲那一刻落泪了,我不知道她今年暗暗地流过多少回,她为了不让我担心,平时装得很坚强,这一切我都知道。

父亲走后这一年,我也迷茫多了。以前,我思想上有了什么困惑,只要跟他打上一通电话,就一下子豁然开朗了。他的睿智,他的远见,他的耐心,他的鼓励,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深深依赖的东西。从父亲离开我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离我远去。我害怕过,失落过,我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渴望有人来告诉我,指点我,可是没有。这一年,我在迷茫与坚定中度过。

明年我即将毕业,今年下半年的找工作是我踏上社会至关重要的第一步。我工作之前,母亲一直希望我能找个离家近的、稳定安逸的工作,她不忍心看着我在外没日没夜地干。为此,她一直想方设法帮我去联系,想托人帮我在无锡找个好点的单位。虽然我骨子里不想靠别人,但是我始终是尊重她的决定的。在今年8、9月份的时候,为了能就近在无锡找个工作,我前后回去了很多趟,去无锡的公司面试。可是公司的情况都不太符合我的心意,在很多的时候,我犹豫过、徘徊过,到底我该选择怎样的路?到底我选择怎样的路是对的?也许父亲在的话,我就没这么多烦恼了,他能帮我分析各种情况,找到最合适的目标。那几个月,面试其实并不是我最重要的事,“去哪儿”才是一直困扰着我的心结。最后,我还是没能选择家里的公司,但是苏州华为也算离家比较近。母亲最后也能理解儿子所作的决定,相信父亲在的话,他也会支持我的,因为,他从来都是支持我的。

这一年,母亲和我在相互扶持中,就这样一点一滴走了过来,个中酸苦也只能自己去品味。诚然,家里没有了往日的热闹,心中也没有了曾经的寄托,但是活着的人还是要为死去的人活着。我一直觉得,父亲并没有离我和母亲远去,也许他一直躲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落注视着我们,保佑着我们。

父亲走了快一年了,真的好想他……

后记:最终我还是回了无锡,可能父亲冥冥之中也在保佑我吧。感谢我的父亲,您一直活在儿子心里。下辈子我们还要做父子,希望来生可以好好地孝敬你,陪你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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