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盐五言六
秋,迈着轻快的脚步款款而来,四季分明的滨海小城热闹而又温馨,就如满树的桂花开放时让人感觉到的那份甜丝丝、暖融融的情谊。美好,就是这么简单。
刚进入九月,马大嫂——辉哥,就开始张罗着开他的月饼铺了。
有没有用错词?难不成马大嫂是男的?
没错。至于马大嫂的来历,您可在《马大嫂的柴米油盐》里查看一二。
说起辉哥这个人,他还真像这秋天里的桂花树,样子木木的,没有梅树的铿锵有力,没有竹子的苗条挺拔,没有松树的高大苍劲。他就是一棵桂花树,没啥姿态,只是中年发福,肚子略显肥硕。
辉哥从快递部出来,抱着沉沉的邮包,显然分量不轻。原来是两包面粉,一包低筋,一包中筋,各五斤。老婆说他买太多了,他说他有计划。
没过两天,又有辉哥邮包,老婆拿回家打开一看,居然是蛋黄。正纳闷呢,辉哥开门回来了,手里提着个超市购物袋,依次拿出了紫薯、五仁、精肉、猪油等。他一样样细数着,校对着,查看着,十足的“马大嫂”一枚。
辉哥拿起一包蛋黄,唠叨着:“没错啊,就是这牌子,怎么这么红?别是人工制作的吧?”
老婆问:“你要做月饼?”
“是啊,你不是喜欢吃鲜肉月饼吗?给你做。还放蛋黄,比你那天超市里买的,绝对好吃又健康。”
“好好好,我等着吃月饼。”
辉哥忙活起来啦!
你瞧,他撸起袖子架起锅,正熬猪油呢。这活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完成的,得耐心,慢慢按压,慢慢熬。辉哥一点都不觉得无聊,哼着小曲儿,享受得很。
厨房里只有辉哥一个人,可却像开了场演奏会似的。油锅里是滋滋响的爆油声,细碎而紧密。蒸箱里蒸着紫薯,拉长了节奏的声音:呲……呲……,这是低音炮效果。蒸箱的出气孔里时不时冒出白烟,给演奏会现场创设了神秘的情境。
烤箱里正在烤蛋黄,那急促的“嚓嚓嚓嚓”声,像极了钟表勤快的走路声,显得那么轻快悦耳。随着清脆响亮的一声“叮……”,烤箱演奏暂停。辉哥拿出一屉蛋黄,捏了捏,又反了个方向塞进烤箱,快速调了两个键,烤箱又唱起了欢快的歌儿。
猪油出锅后,辉哥开始噼里啪啦剁精肉,那音乐最是铿锵,时而急时儿而缓,时而高亢时而低沉,一阵一阵,还带节奏。
冷却的猪油放入冰箱零度抽屉冻成猪油膏。拌好肉馅儿调好味,准备着做鲜肉蛋黄苏式月饼。碾碎的紫薯泥拌进蜂蜜和桂花,再撒些五仁(南瓜子、松子、葵花子、核桃仁、芝麻)进去,香甜的糖馅儿就做好了,等着一会儿做广式月饼用。
辉哥显摆着糖馅儿,让老婆先尝尝。得到老婆的大加赞赏,他脸上的快乐一览无余,像个得了小红花的孩子似的。
调馅儿的工作完成了,工序还真不少。不过,跟做月饼皮相比,这只能算是个序曲。
吃过中饭,辉哥就把战场转移到了大餐桌上。
揉面团儿是个重体力活,但对于壮年辉哥来说,那都不是事儿。看他长胳膊轮番飞舞着,吭吱吭吱揉压着,几个来回,两个油光发亮的大面团就完成了。
据说偏白色的小块头是低筋面团,偏黄色的大块头是中筋面团,绝不能混淆。还挺讲究。据说更讲究的是面团里放的东西,这个那个的,算是调料吧,反正捉摸不透。
醒面团的时候,辉哥上抖音逍遥了一会儿,时间却看得很准。佩服他对做美食的态度,兢兢业业,毫不含糊。
只见他又拨拉起面团,摔摔打打,捶捶揉揉,那股认真劲儿,令人佩服。
辉哥拿出电子秤来了,那种小方块儿形状的秤,做美食专用。他把紫薯五仁糖馅儿掐成一块块,逐个儿上秤称,重了掐掉点,轻了黏上点,细致得很。称好后再一一搓圆呼,排列在桌上像一个个长了麻子的紫色乒乓球,有趣之至。
接着把面团掐成小块,也这么挨个儿过秤,搓圆呼。这制作的过程,他双手跳跃在电子秤周围,来来回回,犹如江南采茶一般,“凤点头”来“鱼跃网”,看着很是享受。
下一步,擀面皮。
中筋面团擀成油皮,低筋面团擀成酥皮。
做广式月饼只要用油皮,均匀地包住紫薯五仁糖馅儿,搓圆,放到模子里挤压。小心翼翼地拿出来就是一个带花边儿的月饼了。
做满一盘,放到烤箱里烤一会儿。拿出来涂上鸡蛋液,继续烤。
出锅啦,辉哥赶紧叫老婆过来尝尝手艺,但不准多吃。他说广月冷了好吃,回油两天更入味儿。
辉哥做的广式月饼皮薄馅儿足,吃过的,都赞不绝口。
苏式月饼做法就比较复杂。
低筋中筋面团分别搓成大小相等的小圆球,然后把中筋小球捏平展开,包住低筋小球。接着用擀面杖擀成鞋底形状,最后从“鞋后跟”卷到“鞋尖”,卷成中间粗两头小的桶状,啤酒桶样儿。一个个竖起来码成行,搁那儿醒一会儿。
一刻钟后,把这些“啤酒桶”放倒了,再擀平,再卷起来。有趣的是,这回卷起来的完全成圆柱形,站得更稳了。
又是醒面,耐心醒,辉哥绝不着急,每一步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的。
正式开始做苏月啦,好期待啊!
只见他拿起一个圆柱面团,用掌根一压,立马变成馅饼样儿。左手托起“馅饼”,右手夹一筷子调好的肉馅,再放一个烤好的咸蛋黄。此时底下的“馅饼”都看不到了,还怎么包起来?纳闷了!
看,辉哥真不愧是“马大嫂”中的佼佼者。他左右手配合着,一手托住并转动“馅饼”,另一手的五指不停揉捏着,把底下的面团一点点朝上拉起,聚拢到一块儿,收口压平。翻转过来一看,一个圆整的苏式月饼就成形了。
步骤连贯,手法娴熟,一气呵成,就像在看杂技似的,让人惊叹!
烤苏月的方式跟广月也差不离,中途刷两次蛋液,撒几粒白芝麻,就大功告成了。焦黄的底儿,粉白的腰身,亮黄的脸蛋,看着多惹人喜爱啊!
苏式月饼得趁热吃,刚出锅吃起来酥脆,皮儿一层层的,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很多小碎片儿。最带劲的当然是那咸鲜滋味儿,肉馅儿油润润的,咸蛋黄香喷喷的,吃一个是绝对停不下来的。
第二天,马大嫂的月饼铺出了名。为啥?
原来分享月饼的有他和老婆的同事、朋友、邻居、亲戚……只要尝到他手艺的,没有一个不说好吃的,这也太神奇了!他们一个个的都竖起大拇指,让辉哥开个月饼铺。为啥?还想着吃呗,连“订单”都下过来了。
这下子,乐坏了马大嫂。隔两天,他又开始忙碌了……
今年的中秋节,在马大嫂哼着歌儿的忙碌中,在美味月饼的分享中,在暖融融的桂花香气中走近了……走近了……
月儿圆圆,饼儿甜;饼儿圆圆,月儿明;月饼圆圆,人心暖暖,生活幸福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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