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与记忆这两样东西,如雾起时那般缥缈。一时显出人世萧索,一时让人备感温存。
“时间留不住 / 能留下的只是记忆”。待年光遒尽,记忆最终成为人们生活、相爱、浮沉、落定之后,最为珍贵的证据。
作家村上春树曾把自己的记忆喻为一只柜子。柜子有很多抽屉,当他想回到15岁,就拉开那层青春屉盒。记忆如浪翻涌,他便能看到自己孩提时代所见风景,那时的空气、土地与树木,永远不变质。
对于作家与诗人而言,记忆就像一片沃土,一种燃料,一个月光宝盒。他们总是能从独家记忆中获取更多,再用各种语言创造出无数个新的世界。
对于我们,记忆似乎无足轻重,却又弥足珍贵。
我们要走多少弯路,跨越多少丘壑,才能完成这平凡亦伟大的一生。其中的每一程,都被自动收入记忆之盒。沮丧时,雀跃时,回首时,记忆是一剂良药,慰藉着那一颗默默跳动的心。
在BBC今年推出的纪录片《人生七年9》中,当年那些只有7岁的孩子,如今都已步入人生暮年。在14种真实人生里,那个伦敦东区男孩托尼最触动我。
纪录片《人生七年》系列
他遵循自己的意愿一步步完成大半人生,63岁这年经历生意失败,重新开起出租车。这六十多年,他尝试了想尝试的一切,尽管没有出现所谓的命运转折,“但至少曾经拥有,不是吗?”镜头前的托尼,一如过去每个7年表现出的满足、自信。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生命轨迹,其实走到最后,真的没有好坏之分。“当回忆往事的时候,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就够了,不是吗?
人生哪有什么天长地久,我们真正在乎的是曾经拥有。慢慢走吧,充分地去生活,回忆往事时,想到自己这段美丽人生,亦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