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里的军旅路】83:初识洛古河

  【写在前面】


  即日起,“渝夫文苑”恢复连载渝夫本人撰写的“日记里的军旅路”系列。

  这一阶段的记录,从1998年初秋时节的漠河边境渔村洛古河开始,时间是1998年10月下旬,单位是驻漠河边防某团五连。

  在此之前的2个多月,身为军校实习学员的我一直在驻漠河边防某团当兵锻炼。而边防五连,差不多就是我离开军校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

  到五连之前的2个月,自然每天都在写日记,但不知何故,在我保存的那一大摞日记本里,偏偏少了这么一本,不能不说是憾事一件。

  好吧,闲话少说,咱们一起走进1998年的漠河边防吧。




  (二八四)从迷茫中走来


  不知不觉中,到五连已有半个月了。实话实说,我的心还没有完全融入边防这块冻土。想来,在我的内心深处,我还在怀念在哈尔滨、在沈阳度过的日子。从内地到边防,从城市到小村,这其间的反差不是一支笔、一张纸能倾诉出来的。唯一值得自豪的,是我这个人有随遇而安的爱好,再苦的环境,也苦不过儿时和中学时代的艰难。,在这里,至少不必为生计发愁。

  人,总是不满足目前拥有的一切,总是想突破原本不错的环境。也许,正是这种毛病在推动着人类文明不断向前发展。可是,对军人特别是对边防军人来说,特殊的职业决定了我们必须拥有有特殊的心境,偹面对尘世和高度物质文明的诱惑无动于衷甚至麻木不仁的本事。当然,这并不是要求我们不食人间烟火,只是需要我们能以一颗平常之心面对相对艰苦的工作生活环境。

  从迷茫中走来,我们应该抖去迷茫的灰尘,在艰苦寂寞的边防实现生命的充实。(1998年10月25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二八五)粪中求乐


  首先得申明,这可不是我杜撰的故事,而是捡粪引发的趣事。

  捡粪的起由,完全是个意外。上午我作为值班排长,正组织全连打扫卫生,收拾战术场的马粪时,前来检查指导工作的刘指导员发表重要指示:马粪不得乱扔,要集中到地里,权当来年春耕春种时的底肥。而当我向他请示下午的工作安排时,指导员沉思片刻:“不行这样吧,前两小时训练体能,后两小时组织全连捡粪。”

  到了中午,得知这一计划的崔连长兴致上来了,要求我通知全连:午后一点集合,每两个班负责捡回一车马粪。消息传开,大伙儿兴致颇高。

  最先行动的,是后勤人员。在这种工作激情之下,集合似乎没什么必要了,于是决定分头行动,每两班一组,一时间大伙干得甚是起劲。

  我和二排长戴小军配合。他拎着一只大丝袋,我拎着一把铁锹。我一边往袋里装着随处可见的马粪,一边戏称“我们又回到延安大生产的年代了”。戴小军也不乏幽默:“当年朱老总还亲自捡粪哩。小伙子,好好干,争取也捡出点辉煌来。”

  我大笑,顺手将一坨马粪扔进口袋。

  全员上阵,战果自然辉煌。下午四点左右,全连凯旋归来。(1998年10月26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二八六)江边行


  也许是因为怀念故乡、怀念长江的缘故吧,对五连营房后面的黑龙江,我总是怀着一切亲切之情,似乎她可以抚平我心中的某些伤痕,可以抚慰我那颗思乡的心。

  中午小睡起来,趁着连队放假休息,没什么事,我信步走到黑龙江边,在乱石堆中追寻一份超脱的感觉。此时的黑龙江像一位温顺的女孩,轻轻爱抚边境的每一寸土地;而那些顺江飘流的冰块,像是一个个信使,向下游人民传递着冬天即将到来的讯息。

  和长江相比,这里的江水出奇地清澈,甚至可以看见江底的鹅卵石。噢,对了,这里离黑龙江源头很近。江水这么清澈,想来是附近人烟稀少、没有什么厂矿的缘故吧。

  从乱石堆中拾得一个盛放生日蛋糕的圆形塑料盒。看见它,我突发奇想,走到江边,把塑料盒放在江水中,再放上一个空空如也的易拉罐,外加一些冰块。于是,我的“小船”开始顺江漂流了。

  这时,碰巧李俭省、戴小军两位排长从上游方向走来,见我在玩这种游戏,他们大叫起来:“想让小船寄去你对她的相思吗?”我只是笑笑,没有作答。

  “小船”越漂越远,终于离开了我的视线。

  当江面封冻时,黑龙江会是什么样子?

  家乡的长江可不会上冻嗬。(1998年10月27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二八七)“恐假症”


  害怕放假,这是早在上中学时就有的毛病了。

  上高中时,学校离家很远,囊中羞涩外加容易晕车,周末回家自然成了一种奢望,只有放寒暑假时才回家。于是,每每周六来临,整个学校便人去楼空,除了不便接触的老师们,宿舍楼就剩下为数不多和我情况差不多的外地同学。那份寂寞,自然是不堪回想。

  穿上军装,到了一个五湖四海的大集体,照理说不该害怕假日的寂寞了。没考军校之前的日子里,“假日恐慌症”似乎减轻了许多。因为心中毕竟还有所追求,该学的东西很多,没时间去品味寂寞。可一考上军校,老毛病又不幸复发了。在沈阳,每每放假的时候,就是我无聊之时,看看书,听听流行歌曲,要么逛逛街,不时来点小吃,应该说日子非常滋润了。那些日子,笑容也常挂在脸上,可是来自心灵深处的寂寞感却有增无减。

  原以为到了边防会好一点,至少算是走上工作岗位了,有事可干了,就不至于百无聊赖了吧?可是,毛病依旧,并有越演越烈之势。想学点东西,没有耐心;想写点东西,没有心情,甚至连书也不愿看了,大有甘愿消沉的样子。

  可怜的孩子。(1998年10月28日写于漠河县洛古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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