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磅礴大气的县衙,在左右两边,几名穿着“捕”字衣服的人脸色肃正,手持木棍敲出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随着“升堂”这一个词的发出,几名捕快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威武”,挂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的牌匾之下,已经四五十岁年纪的张县令拍了一下手中的惊堂木,喝道:“将罪犯带上来。”顿时,哪早已将县衙门外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立马蜂拥而上,要看那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案子主人公是长着何等模样,几名捕快随着县令的命令发出,将几名应是此案的有关人物都带了上来。
几个人上来之后分成左右两旁,一旁的是一名鼻青脸肿的青年和几个站在他身后的随从,青年的打扮显得衣装楚楚,可惜那脸由于被揍得像个猪头一样,让人倒是不敢恭维,另一边却只有一名约莫十七岁左右的少年站立着,不过虽只有一人,但是少年那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因此而显得慌乱,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那风轻云淡的姿态让得围观的百姓都是赞叹不止。
“大人,家父是本县王大商人王富岐,我是他的小儿子王成辉,在下要状告这个歹徒,我与我家娘子在外逛街,此人却贪图我娘子美色,要行那不轨之事,我在阻拦之时却被他重伤,还望大人将这个歹徒绳之以法,好让他知晓我欢明县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为非作歹的。”跪在下面的青年首先对高居在上的张县令拱了拱手,然后指着另一旁的少年说道。
“哦?若真是如此的话哪本官可不会纵容这等不法之徒逍遥法外。”满脸肥肉的张县令抓了下胡须,用那锐利的眼神盯着王成辉所指的少年,说道。
那少年的脸庞上没有因为王成辉所说的话而有任何变动,仍是微微一笑,也是对张县令拱了拱手,从容不迫的说道:“呵呵,大人可莫要听信他的一面之言,这位公子说那位姑娘是他的娘子,哪我就很好奇了,那日我遇到他们二人时,那位姑娘是陪着一位老婆婆在那买东西,而这位公子明显就没有跟她们二人在一起,是后面路过时才遇上的,若娘子在大街上就可随意乱认的话,我估计以后这位公子出门都看不到一个女的了。”
随着这名少年的一番话说出,那围观的百姓顿时哄堂大笑起来,笑声中还有些许大快人心的感觉,很显然王成辉在这群的百姓心中很不感冒,此刻看他吃瘪当然是乐得落井下石。
在王成辉那阴沉的目光之下,少年接着说道:“当日这位王公子再遇见那位姑娘时,因垂涎其美色,欲要将她强抢回家,我想将其解救下来,所以一不小心就将王公子和他的手下给打伤了而已,这应该不算犯法吧?”
那王成辉听得此话,脸色也是一阵变幻,让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又难看了几分,旋即不着痕迹的对着张县令使了使眼色,张县令看到他这般模样,想起了王大商人刚送来的一大堆金银珠宝和美貌婢女,当下便是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
“哼,在这公堂之上可由不得你说了算,还有你的姓名还未报来,莫非是哪个偷鸡摸狗之辈,不敢暴露出来?”张县令眼珠一转,说道。
“哪倒没有,只是觉得报了姓名出来也不会影响到大人的判案,所以方才没有点出而已,若大人要知晓的话,我说便是,在下姓楚,名唤玉天,至于我的话是否属实,大人待会传出证人来便知分晓。”少年仍是不急不慢的说道。
被楚玉天说的话道破了他心中的想法,县令也是脸庞抖了抖,他是怕这个少年也是县中某个大人物的什么亲戚,所以才想知晓他的姓名,好权衡一下利弊,在脑海中仔细想了想,县令确认本县没有一个大人物是姓楚的,而若是说县城之外的话,姓楚的也多不胜数,其中皇室便是楚姓,但是县令打死都不会认为,这个衣着朴素且孤身一人的少年,能与那皇亲国戚有什么瓜葛……
在心中一番计较过后,张县令也是有了定夺,当下他便拍了拍惊堂木,对着外面喝道:“带证人上来。”
话音刚落,在几名捕快的带领下,一名女子也是随之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帘,女子面容娇好,体态婀娜,那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容易让人心生一种保护的感觉,一到公堂之上便是颤颤抖抖的跪在了地下,那慌张的表情也看得出是没有经历过任何大风大浪的人。
“柳若芳,王成辉说你是他的娘子,与你在逛街时因你差点被此少年受辱,跟他纠缠时被打成重伤,而这个少年却说是你在路上被王成辉强抢回家时于他所救,现如今你的证言可给此案定下结论,所以所说之话可要好生斟酌下。”张县令略带点威胁的意味说道。
那柳岩芳闻言,本就苍白的脸色又白了几分,望着楚玉天,眼中生起一股不忍,那日她在与奶奶逛街时,不幸路遇了县中有名的恶霸王成辉,王成辉见她有几分姿色便要强抢回家,奶奶要阻拦时却被王成辉的手下打晕了,她拼死抵抗,但怎乃她一介弱女子如何敌得过这群虎狼之辈,所幸这名少年从天而降,片刻功夫就将王成辉和他的手下收拾得干干净净,她至今还清晰的记得王成辉他们被打晕了之后,县中很多经常被这群恶霸欺压得不敢言语的百姓,群起而拥,对着他们手脚就是一顿招呼,有的甚至还把狗屎带来,将他们的脸放在狗屎之上,给了他们一个终生难忘的回忆……
而他们在醒来后,无处可发泄怒火的王成辉和他的手下,就把这笔帐算在了这个少年身上,在来之前她被威胁若没有承认王成辉之言属实的话,她和她的家人将会落得极惨的后果,所以现在她的内心非常挣扎,她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而已,这名少年也不似那富贵显赫之辈,怎斗得过王大商人和这个贪官?此刻当真是心灰意冷。
楚玉天那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脸上,在柳若芳看向他的时候才有一点微微的波动,心中轻叹了一声,对着柳若芳露出一个非常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是无比的自信,令得后者一怔,心中又是剧烈挣扎了起来。
“这位少年为何如此镇定自若呢?莫非他也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唉,若芳啊,若芳,人家救了你啊,你却要做出这等违背良心的事,还要计较他的身份背景,你的良心难道也跟这群猪狗不如的人一样丧失了吗?罢了,爹娘,奶奶,若芳不孝,辜负了你们的养育之恩,还将你们给拖累了,只能等来世再偿还这份债了。”
心中仿佛下了某种决定似的柳若芳,抬起头来,眼中满是坚定之色,看得张县令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没待他继续出言威胁,柳若芳斩钉截铁的声音已经响彻了整个公堂。
“大人,楚玉天公子所言句句属实,还望大人将这个好色之徒绳之以法!”柳若芳咬着牙,指着王成辉,说道。
随着柳若芳这句话说出,围观的百姓顿时轰炸了起来,虽然他们大多人都知晓此事王成辉才是罪魁祸首,但是王成辉毕竟在本县是出名的恶霸,没有人敢去指责他,所以都没有料到柳若芳居然有这个勇气去指控他。
王成辉也是没有料到这一幕,霎时间,那张脸的表情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污蔑本少,我要抽烂你的嘴。”已经失控的王成辉对着柳若芳冲过去,扬起手来就是一巴掌。
“啪!”一个人影被抽出了门外,砸到了百姓站立的地方,当下百姓们都是四处退让,然后再定晴一看,嘿,这肿成猪头的脸不正是王成辉吗?只是那脸上添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结合之前鼻青脸肿的样子,将那脸上给染的五颜六色,当真让人忍俊不禁。
“在我的面前还想打人?”楚玉天保持着拍人后的潇洒动作,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
那几个随从看到自家主子被打,本想要上前的脚步却是在看到楚玉天后,停顿了下来,对于楚玉天一会儿就将他们收拾的场景他们还历历在目,当下都不敢随意动手。
张县令在看到楚玉天动手之后,也是愣了愣神,旋即暗道好机会,在他的眼皮底下打了原告,这个罪名可就大了,真好他还愁怎么治这楚玉天呢,没想到机会就是来了。
“混账,居然在本官面前打人,你眼中还有没有王法?来呀,将他给我抓起来。”县令指着楚玉天大声喝道。
话音落下,几个捕快应声称是之后便抽出剑来将楚玉天给包围了,而楚玉天在见到这般阵仗之后,并没有多少的慌乱,反而双手抱胸的看着他们,脸庞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几个捕快见到楚玉天这样子,当下也是怒极反笑,就要冲将上来抓住楚玉天。
“嘿嘿,一个小小的欢明县县令,也敢抓当今的太子殿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就在捕快冲到楚玉天身边时,一道声音却是陡然响起,紧接着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男子从门外闯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几百名士兵,将整个县衙都给包围了起来。
“太……太子殿下?”张县令和门外的王成辉听到这个称呼,一脸的不敢置信,后者说完这个称呼后却是直接晕了过去,而张县令也不比他好多少,那脸色是要多白有多白。
“呵呵,怎么快就来了,我还想活动活动下筋骨呢。”楚玉天对着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笑道。
闻言,那中年男子也是苦笑一声,若是再晚来的话哪还得了,一旦太子殿下有什么闪失,他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好了,将这里的事情都处理下吧,将这个贪官和王家少爷暂时收进大牢,待我将他们好好审问一下。”楚玉天挥了挥手,对着中年男子吩咐道。
“是。”领了命的中年男子,让几个士兵将张县令和王成辉拖进大牢里。
“太子殿下,这都是误会,误会啊……”被士兵拖着的张县令大声叫嚷着,那声音,倒是显得极为凄厉。
楚玉天在看到这两人被拖走了之后,走到那同样是不敢置信的柳若芳面前,倒是微微一笑,柔声道:“好了,已经没你的事了,日后也不用再担心这个恶霸会来纠缠于你。”说完也没有再多做停留,背着手就是闲庭漫步般的走出门外,中年男子和士兵们也随之而去。
“出来外面逛街游玩也能遇到这等事情,杨将军,看来你的管教可是有点问题啊。”“是,幸亏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为那百姓行侠仗义,不然我还不知在我所管辖的地区内会有这等贪官,太子殿下放心,我定会将这个贪官好好处置,以儆效尤。”隐隐间,有着两道对话声传出。
“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太子殿下。”柳若芳对着楚玉天走去的方向不断的磕头,感激的说道。
围观中的百姓望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当下也是面面相觑,紧接着,随着人群中一道掌声的响起,全场仿佛点燃了引火线一样,掌声都雷鸣般的轰动了起来,似要响遍整个欢明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