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闺女经常问我,你是不是我的亲妈?她怀疑自己是被我从哪个拉圾堆里捡来的。理由有三:一是我这个当妈的和她在外貌上相似度几乎可以忽略;二是我很少替她做决定,她自己的事要自己做主,拿主意这活太难了,一旦选择有误,不仅后果自负,想发泄情绪,连个锅也甩不出去;三是我的言行和她同学朋友的妈差距太大了,完全是不负责任,专门坑娃的妈。
我驳回她,是不是亲妈,不能仅凭外貌像不像我来判定。首先,你肯定不是捡垃圾一样捡来的,因为你虽不象我,可是,去和你爹站一起,敢说不是他的孩子吗?问问你爹,除了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女人?(我这个有点一箭双雕),没有,谁凭白无故地找个那么象你爹的小孩子给他养,再说了,我也不答应啊!以上解释最终取得一定成果,她确定自己不是捡来的,而我是不是她生母,存疑。
小学的时候,因为她还小,早上常常懒床,小闹钟响了又响,被她一掌两掌拍哑,磨磨唧唧重温旧梦好几回,把时间都浪费在打磕睡上了。针对她的不佳表现,我郑重声明,我每天只负责提醒你一次,不会絮叨不停,不是我提醒晚了,是你不听导致迟到,后果自负。这叫有言在先。又怕这声明力度不够,再追加两句,早上不抓紧时间起床,上课会迟到。迟到了老师会怎样,你可是知道的。
看她不走心的样子,第二天早上的结果一点悬念也没有。依旧是情景重现,我警告一次、两次,没有效果,索性就不再催促她,耐下性子等,终于等得她迟到了,我也不急,若无其事地送她到学校。看她教室门口犹豫着喊报告,看她回头瞅我,我冲她挥手,示意她进去。
放学接她回家,我不问她早上迟到的事,她也没说。又一天早上,她的闹钟响了,又是一掌拍哑,过一小会见这小孩纸闭着眼跌跌撞撞奔向厕所,洗漱完了,眼也彻底睁开,早饭我己经给她摆桌上了,吃过饭去学校,时间刚刚好。
我很得意我闺女很小就是个明事理的人,是自己错了,不会埋怨家长。
上初中了,小女孩变成了少女,叛逆期的孩子很敏感,多说不行,说深不行,每天小心翼翼地悄悄看她的小脸色,揣摩她的小心思,表面还要风平浪静。
学校开得课程比小学多了不止一倍,我闺女分在了重点班。老师留的作业一个比一个多,比赛似的,好像只有多留作业才能显得这老师更敬业。
我闺女为完成作业,常常要对她自己发脾气,经常纠结着是先听范晓萱《氧气》,还是先听英语,是先看《读者》还是先看古文……往往是到了晚上11点,作业还没写完。看着书桌边不住打哈欠的学生,我怂恿她,别写了,睡觉吧。明天老师检查作业,就说妈妈病了,因为有点缺氧,不能好好呼吸,为照顾病人,来不及写。
她给了我一个白眼,下逐客令。我躺到床上,那里睡得着,不能看电视,那会又没有微信,默默地看了两眼书,竟睡着了。再睁眼去瞧我闺女,趴着书桌睡着啦!当个学生不容易啊。
上高中了,我闺女还是在重点班,同学们都为高考日夜奋战,我闺女被这浓浓的竞争氛围感染,每天早走晚归。太晚了还不回来,有点不放心,往学校方向走,想迎一迎她。瞧见早出来的几个学生,自由分组,男女同行。
回家了,我有了闲心。问她,班上男同学有帅的么,有你喜欢的么?有喜欢你的么?偷偷的喜欢他也是可以的,高考考不好也没关系的,只要你愿意又不危害社会,将来干什么工作找什么朋友都是你说了算。想想又找补上一句,你找个捡垃圾的人做男朋友,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就好。
每回都被她气愤地怼回来,学校不允许早恋,你是不是我亲妈,不仅不怕我有男朋友,还鼓励我找,你不靠谱我也认了,怎么也别希望我找一捡垃圾的啊,我对捡垃圾不感兴趣。我一重点班的学生再考不上大学,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十几年读的书,也是给我学校抹黑。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
我还不忘火上浇油,捡垃圾怎么了,你看咱们家楼下,经常来得那个,骑三轮的,捡垃圾又自由,又轻松,不用本钱,好好干兴许就能成百万富翁。她看我说得起劲,索性不理我,回书桌看书去了。
嗯,目的达到,我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