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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陈牧陈玥

简介:“该死!”黑鸦教教主脸色难看至极没想到许红玉的部下里,竟然有人如此悍不畏死,顶着毒水队硬冲了过去,甚至还不是闵保义等差司,而是一位蓝衣差头血丝妖鼠一死,他的计划算是全盘破灭,整个黑鸦教教众已是成片溃败,此时想要脱身都犯了难,一咬牙之下,眼眸中厉色一闪而过,左手一翻,摸出一枚黑色圆球砰!黑色圆球炸开,霎时间蔓延出一片灰色雾气,所到之处,被波及的黑鸦教副教主等人几乎连惨叫...

“陈兄,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跟着闵保义过来的那两位差头,见闵保义转身离去,这时候才纷纷冲着陈牧笑着开口,语气丝毫不敢托大。

尽管两人的年纪都比陈牧要大,但一开口都是‘陈兄’,甚至还不敢当着闵保义的面这么喊,毕竟闵保义可是让陈牧口称‘老哥’的,他们可没资格和差司称兄道弟。

“客气了。”

陈牧冲着两位差头拱手。

这两位他自然也认识,一位姓王,一位姓钟,因为并不是分管他的差头,所以过去也没有太多交集,偶尔遇见他还要垂首行礼,但现在不但主动示好,甚至还放低姿态。

“陈兄有事便且先回,这里我处置便好。”

王差头笑呵呵的冲着陈牧说道。

陈牧也不过多客气,拱拱手,便直接走进了自己家门。

而他一走。

王差头扭头看向王兆等人,脸上的笑容立刻变为冷冽,抬手就是一巴掌抽在王兆的脸上,道:“不长眼的东西,还跟老子是本家,陈兄也是你们能够招惹的人物?都给老子起来!”

王兆等人一个个脸色惨白,颤颤巍巍,却也不敢违抗,踉踉跄跄的跟着王差头走了。

这时候,

仿佛陷入凝固一般的整条街巷,才渐渐化开,那一扇扇紧闭的门户后,一双双从门缝里露出的眼睛,互相移动着彼此对视,眼中仍然还是一片震惊的神色。

作为同一街巷的邻里,他们自然都认识陈牧,但过去的印象也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苦差人,谁知今天却平地起惊雷,这演的是哪一出?

但尽管不清楚陈牧是如何结识了闵保义这样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众人也都心中清楚,从今以后的陈牧,怕是截然不同了。

远处。

几个闻讯而来的赤金帮帮众,看完了这一场闹剧的全程,旋即面面相觑的各自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转身,迅速离去。

他们要快些将这件事汇报给香主还有帮主,一个突然之间冒出头来,能让闵保义称兄道弟的人物,绝对非同一般,是个不小的事件了。

“老陈家的儿子,要飞黄腾达咯。”

坐在巷子口,叼着旱烟袋的一个枯瘦老头,看着陈牧的家门口重新变得安静,吐出一口烟雾感叹一声,然后站了起来,一边走一边拿着烟杆轻轻敲着板,边走边哼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身影渐渐消失在巷子里。

……

另一条巷子口。

张海有些臃肿的半边身子藏在泥墙后,这会儿整个人都似和泥墙糊在了一起,凝固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呆滞的神色。

心中更是一片茫然和混沌。

他来的很早,看完了全程,本是想来看陈牧的笑话,可事情的发生却随着闵保义的出现而急转直下。

本惊愕于闵保义这位堂堂差司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紧接着更是惊的眼睛险些瞪出来掉到地上,下巴几乎都摔碎。

他都看到了什么?

闵保义……和陈牧称兄道弟!

闵保义那是何等的存在,南城区一里之地的差司,高高在上,与寻常贫民几乎是云泥之别,就是住在九条里内街的那些乡绅老爷,见了闵保义那也是要客客气气,规规矩矩。

无法理解。

便是梦里也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一幕直将张海的内心震的云里雾里不知所在,以至于后面的情景都听不见看不着了,耳朵里似被塞上了棉絮,眼睛里涂了漆粉

他这么一脸呆滞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站的腿都麻了,一个踉跄之下才终于回过神来,但用力的晃了晃脑袋,仍然感觉脑子里是一片浆糊,茫然而无措。

……

走进屋子里。

陈牧一眼看到的,是被吓得不轻,明显似有哭状的王妮,以及似在仔细听着外面动静,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的陈玥。

“哥?”

陈玥喊了声。

虽然她和王妮躲在屋子角落里,看不见外面的景象,但却能听见外面的声音,只是听得让她有些发呆,因为就算是她也有点茫然,陈牧怎么认识了闵保义这样的人物。

九条里城卫司差司……她知道,那是管着整个九条里数万户人家巡查治安,甚至陈牧曾和她说,在如今这混乱世道下,差司几乎就是一片地域土皇帝一样的人物了。

虽然陈牧这几日和她说过一些‘搬家’,‘好日子要到了’等等的话,但以往陈牧也都是那么说的,所以她也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感触。

但……

今天这一出,让她懵懂中,终于感觉到不同了。

城卫司差司亲自到来,还与陈牧称兄道弟。

以往仿佛只是一个期盼、一个希望、一缕支撑着前行的光,忽然间就近在咫尺,甚至一伸手,似乎就能够触碰到了,这有些突如其来,让她的小脑袋也有点晕乎乎。

陈牧走到陈玥面前,面带笑意的伸手点了点她的琼鼻,随后有些感慨的环顾四周,看了看家徒四壁的泥墙,以及那一件件褪色、腐朽的桌凳,缝缝补补的棉被。

在这里他有着十多年的记忆。

以及生活的三年。

吃着陈米、啃着糙面馒头、窝窝……冬天甚至没有足够多的厚棉被,要和陈玥挤在一起,得搂着她在一张床榻上取暖睡觉。

买不起新衣,添不起新袄,因为世道不安稳,都只能把陈玥关在家里不让她出门。

事事谨小慎微,不敢得罪任何人,不敢牵扯进任何麻烦,低头做人,小心做事,勤勤恳恳,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总算从前些日子开始,有了银子,有了实力,有了底气。

而直到今天,要彻底改换新貌。

陈牧上前,将陈玥抱在怀里,用力搂紧一下,然后轻呼口气,摸了摸她的头,说道:“我等会儿去一趟城卫司,然后明天……我们搬家。”

“……好。”

陈玥仰着头,在陈牧怀里用力的,重重的点了两下。

她那一双可爱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名为‘希望和喜悦’的光芒。

这两天跌宕起伏,从夜里的惊吓,再到白天这一闹,真可谓是大起大落,但她一直都相信着陈牧,相信哥哥的每一句话,再怎么害怕,惊慌,也忍耐着,强忍着。

终于。

这样的日子迎来了曙光。

陈牧安抚了一番陈玥和王妮后,并未耽搁太久,将银两藏好,金玉磨皮法贴身放置,然后便动身往城卫司而去。

门栓坏了。

但陈牧也并不在意,如今就算只是将门虚掩,也比之前的门栓更‘坚固’。

门外王兆等人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两位差头也不见了,只在远处的巷子里零散有些人影,三三两两的聚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到这边的门打开,陈牧从里面走出来,那些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看着陈牧走来,沿途的人纷纷让路,无论是就近的邻里,还是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全都小心的让开,甚至见到陈牧视线投来,立刻赔上一个笑脸。

陈牧也并不理会,径直穿过巷子,很快远去,只留下一片敬畏和羡慕的目光。


酒过三巡。

闵保义有些微醺,大手拍着陈牧肩膀笑着道:“酒菜吃的差不多了,听说你尚未婚配,要不要老哥带你去个好地方,那儿的滋味可很是不错。”

这话一说出来自然知道是什么好地方,心思尚未动起来,体内的血气倒先一步汹涌翻腾,正引得陈牧蠢蠢欲动时,忽的想到金玉磨皮法中,有提到行功未成,紧守气血的说法,立刻便强行压下心中的躁动。

“闵老哥雅兴理当相陪,但初练淬体,行功未成……”

陈牧婉拒道。

闵保义立刻一拍大腿,道:“嗨,忘了这事,金玉磨皮法的确要紧锁气血,你专注修行此法,怕是婚娶之事都要延后几年了。”

“不急,不急。”

陈牧笑着摇摇头。

其实昨天就有人托着王供那里,想要给他安排亲事,毕竟是九条里新任的差头,更得到上面重视,前途广阔,年纪又才二十二岁,有的是当地乡绅愿意嫁女。

不过陈牧暂时心思不在其上,加上要修习金玉磨皮法,便一一婉拒。

“好罢,来日方长。”

闵保义起身,与陈牧下了酒楼,目送陈牧离去之后,这才摸了摸下巴,道:“定力也不错……倒也是,这个年纪能悟出刀势,意志又怎会差了。”

说到这里,不由得想到当年,他磨皮之时,被人稍加勾搭,便忍不住去了勾栏之所,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结果磨皮的过程被多延误了整整三年之久!

否则的话,现在他或许也踏入易筋层次了。

往事不可说矣。

总之许红玉看中这个年轻人,悟性不必说,行事谨慎有度,毅力定力皆可圈可点,出身来历也十分干净,的确是值得培养,他也可以向许红玉那边详细交代一番了。

……

与闵保义分别。

陈牧也没有到处闲逛的心思,便往家赶去。

适才和闵保义喝酒时,他有意克制,喝的酒水并不多,加上他本身酒量不错,如今更修习磨皮,气血充沛,此时基本没什么影响。

余家、何家、赤金帮……

陈牧心中思忖着从闵保义那里得到的众多消息,目前来看,他呆在这九条里安静习武,偶尔对付两个毛贼,收收税银,是最稳健的做法。

事实上在他弄明白城卫司的大致结构,以及各方势力的明争暗斗之后,甚至觉得他如今要是不升任差头,而仍然做一个不起眼的差役,会是更好的方案。

差头对于真正的权势人物来说,虽然也只是个小角色,但到底是涉及到了许红玉,难免进入他人视线,惹来一些麻烦。

但机遇与磨难并存,世事向来如此。

倘若他没有进入许红玉的视野,就不可能得到‘金玉磨皮法’,几百两银子更是无稽之谈,也同样不可能在这短短几日功夫,就收到来自各方乡绅势力送上的乔迁之礼。

虽然每一份都不算多么贵重,可加在一起也是上百两银子的收入了。

这才不过短短几天而已。

有了钱,有了权势,又有了上进的路子,整个生活都天翻地覆,即使是为此而牵扯到一些麻烦,陈牧也没有什么怨念可言,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磨皮法的修习会很快,倒是烈风刀法,想修出刀势,耗费的时间会久很多。”

陈牧之前从闵保义那里知晓。

刀势之上,的确有着名为‘刀意’的境界,也被称作意境,但那种东西远比刀势更虚无缥缈,想要一步跨越太难太难,因此在势与意之间还存在一个积累的过度阶段。

其名为多重势。

顾名思义,在掌握一种刀势之后,可以兼修其他刀法,如果能修炼出第二种刀势,那么两者相合,便是‘二重势’,比起单一的一种势,会更强大一些。

但武者想要掌握一种势,都已经是很难的事情,许多人毕生苦练都到不了那个境界,要掌握多重势更是难上加难。

至于更高的三重势、四重势……

能练到这种程度的人物寥寥无几,基本都是大人物,就是闵保义所知晓的,也并不多。

“常人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时间去修习多种刀势,但我有系统面板却没有这个问题,最多半年时间,我就能掌握第二种刀势。”

陈牧对此也是暗自点头的,至少他之前选择的路子并没有错。

就算修习多种刀法,也仍然无法触及更高层次的意境,但至少他能稳定的掌握‘多重势’,在技艺这一领域内始终占据着优势,这将会是他的过人之处。

心中思索着。

不知不觉间,陈牧走进了一条有些僻静的街巷。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已经身在这条安静的街巷中间。

由于是大白天,尚在正午,陈牧倒也并不在意,便径直往前。

可又往前走了一段后,从前方最近的转角,却忽然走出了几个人影,这些人都穿着精短的旧衣,手里或拎着棍棒,或拿着明晃晃的砍刀,眼神中都流露着凶光。

“嗯?”

陈牧眉头微皱。

忽的听到后方传来动静,侧头往后看去,却见巷子的后面也沙沙的走来一些人影,一个个都穿的褴褛,但却个个都有着凶恶之气。

前后都有恶徒出现,这下陈牧终于确定了,这不是路过的帮派匪徒,而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他跟闵保义出来喝酒,没有穿差服,但要说这些冲着他来的人不认识他,那也是滑之大稽的……光天化日之下在九条里对一位差头动起刀兵,可谓胆大包天。

别说是寻常恶徒,就算是赤金帮这样赫赫声威的帮派,敢如此行事,也必然会惹得许红玉这位总差司大怒,就算直接带人平了赤金帮,都说得过理!

他自问这几日没得罪过什么人。

当下陈牧微沉着脸,并不停步,而是继续往前走去,同时右手已经握住了腰间差刀的刀柄,如今的他可谓刀不离身,这最关键的兵刃任何时候都是不会放开的。

迎面而来的恶徒越来越多。

从巷子的拐角转出了至少十七八个人,这也让陈牧越发皱眉。

前后至少三四十个人,就算如今世道混乱,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各方的情况下,光天化日的弄出这么大阵势在这里埋伏他。

这些人也不说话,就径直的走来,待到接近陈牧身前四五米的位置,为首的几人同时冲着陈牧扔过来一片白蒙蒙的东西,伴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陈牧早有戒备,反应极快,立刻紧闭双眼并向后一跃,避开了迎头洒落的石灰粉。

“前些日子拿这玩意暗算唐全,紧接着就被人用这招暗算,还真是天理恢恢,报应不爽……”陈牧心头暗道一声。

而且闵保义才跟他说过在这地盘上只要自己谨慎就不会有什么事,结果这才刚分开没多会,打脸来的可谓是要多快有多快。

这一下距离很近,但陈牧终究是避开了大部分,仅仅沾上一点点影响并不很大,回避之后他紧接着就再次向前,凶悍暴起,手中差刀犹如狂风卷动,猛然落下!

狂风乱,西风啸!

咔!

为首那人持刀相迎,但仅仅只是一刀,就被陈牧狂恶的一刀生生的破开了架子,手里的差刀贴着对方的刀刃摩擦而下,溅起一片火花,一刀将其咽喉割断,鲜血立时喷涌而出。

“光天化日,袭杀官差,尔等是要造反?”

陈牧一声冷喝,声音响彻整个街巷,借这一刀杀人之威,一时竟将众恶徒皆震住。

“历时九个月,总算是到这一步了。”

陈牧缓缓的吐了口气。

他再次唤出系统界面,却见系统面板也发生了变化。

武艺:狂风刀法(圆满)

经验:0点

狂风刀法果然步入了圆满之境,而经验值也再次清零。

“不知道圆满之上,还有没有境界。”

陈牧忽的闪过念头,随后试探性的对已经圆满的狂风刀法进行再次加点,结果这一次却是石沉大海,毫无任何反应。

以前就算是经验值不足,系统也会给出提示,下一步的加点需要消耗多少经验值,但这一次却连提示也没有,似乎圆满之境就是狂风刀法的顶点了。

“刀法圆满,练出刀势,就到顶了么?”

陈牧微微蹙眉。

虽然他也不清楚刀势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但据他的了解,比练出刀势更强的存在是有的,只是他似乎无法通过进一步加点狂风刀法来强行提升上去了。

也许是狂风刀法这门技艺并不高深,层次就仅限于此,倘若想要步入更高的层次,就需要寻找更加高深的刀法技艺来修行。

“若是如此的话……”

陈牧心中一阵沉思起来。

或许他是时候该去当铺问问,是否有更高层次的刀法技艺秘典了。

另外他也要问问关于‘内练法’的事情,毕竟据他所知,除了刀法这种外功技艺之外,这世上还存在内练法。

也许技艺练出刀势就是顶峰,那么他若想变得更强,就需要找到真正的内练法来修习了,像城卫司的那位差司大人,多半便是修习了内练法的存在。

打定了主意,陈牧便收起系统面板。

吃过早饭后。

陈牧便去了位于街市中,最大的一家‘纪氏当铺’。

据他所知,纪家乃是内城的一大家族,纵然在内城也相当有势力,而这纪氏当铺便是内城总铺在外面开的分铺,即使是分铺,也仍然是九条里最大的典当铺了。

“哟,这位差爷,您是来典当,还是来置物。”

刚一走进当铺,柜台后方坐着的一位账台便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冲着陈牧一拱手。

陈牧迈步走入进去,来到台前,先是将怀里的那部狂风刀法拿了出来,放到了桌子上,并道:“死当的话,多少银钱?”

账台拿起狂风刀法册子,掀开一页看了看,随即‘唔’了一声,道:“是部刀法,嗯,所有武艺典籍里面,刀法倒是最常见也最流通的,这位差爷还请稍候……小孙,给差爷倒茶!”

“好嘞!”

从里屋传来一声应声,接着一个小伙计就快步跑出来,给陈牧倒上了茶。

账台则掀开深蓝色的帘子布,进了里屋。

毕竟是纪氏当铺这种大铺子,陈牧见状也并不急迫,神色平静的在旁边坐下。

大约等候片刻。

账台拿着狂风刀法的册子重新走了出来,将其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笑着说道:“里面的行家说了,刀法没什么问题,乃是乾天坤地八支中巽风一脉,倘若差爷想要死当,那大概能换得五两银子。”

五两。

这倒是比陈牧之前预想的要高一些。

听到账台的说法,陈牧略有些好奇的问道:“乾天坤地八支?”

账台笑笑,也并不询问这部狂风刀法的来源,而是直接解释道:“当今一切武艺,最主流正统的一脉,便是乾天坤地八支,原本乃是朝廷的官面,但如今也流传到了民间。”

“据传,这八支乃是古老的武道宗师,观天地风雷、山泽水火所悟,尔后又有许多人依照其原本,延展出各种不同的变化,这部狂风刀法,便隶属于巽风一脉。”

陈牧若有所思的问道:“也就是说,这部刀法还有更上层的巽风刀?”

账台笑了,道:“差爷应该是不太懂,这乾天坤地八支的主脉,分散下来才是各种技艺招式,上面的总纲是不分刀剑棍棒的,那流传的乃是‘意境’,不过差爷您要问意境是什么,那在下却也是不懂的了。”

意境?

陈牧心中顿有所悟。

恐怕刀势之上,就是所谓的意境了,但狂风刀法级别不够,还触及不到那个层次。

既然已经开口询问,那就不介意再多问一点,陈牧短暂思索之后,便又问道:“那你们这里有八支主脉的修行法?”

没等话说完,账台就无奈的道:“差爷您说笑了,那种东西,哪里是我们这小店能有的,兴许内城的总铺能有些消息吧,不过……纵然真的有,也和这刀法是无法相比的,价值可不是百倍千倍能计。”

听罢。

陈牧心中顿时微微摇头。

像狂风刀法这种,比较流传的刀谱,价值不怎么高,但要是上升到账台所提的,曾经是朝廷正统武法根源的乾天坤地八法,那就是千金难计,差距不可谓不大。

至少目前的他,暂且还没有能力去接触。

“那么,内练法呢?”

陈牧又问道。

这时候他已经不在意被账台当做什么一无所知的小白,反正都已经问出一些或许是白痴常识般的问题了,也不在乎多问几个。

账台闻言,笑笑道:“内练法……嗯,差爷可能知晓不多,其实民间流传的所谓‘内练法’是一个统称,这内练法要说到具体,是分有淬体法和内息法两种。”

“这内息法就暂且不说了,别说是咱这小店,就是到了内城,那也是买不到的。”

陈牧听的若有所思,但并不说话,只看着账台,等待账台的下文。

账台倒是并不在意多费些唇舌,继续说道:“至于淬体法,从磨皮开始,至练肉、熬筋步步深入,俗称一皮二肉,三筋四骨。”

“其中每一步都有对应的不同淬炼法,因此无论是磨皮法、还是练肉法……都叫内练法,这价格嘛,自然也是各不相同的。”

陈牧闻言,顿时若有所思。

他原本以为内练法就是一种固定的功法,但现在看来并不是,磨皮有磨皮的法子,练肉有练肉的法子,只是统称为内练法。

这样反倒是更好。

因为若是想单买一份最基本的磨皮法的话,想来应该不会很贵。

正当陈牧这么想着的时候。

账台微微一笑,道:“差爷要问的应该是最基础的磨皮之法吧,我们这里有三种练法,最便宜的一种‘砂铁磨皮法’,只需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咳。

陈牧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合着他之前还觉得自己现在算是‘大款’,腰板挺硬。

磨皮法这种东西,显然和刀法技艺一样,都是能反复抄录的,结果却也敢卖到一百五十两银子,当真是夸张无比,他先前得的银子已经花了不少,现在只能买个零头。

好在比起内息法来说,一百五十两银子还算一个正常的数字,如今他刀法圆满,掌握狂风刀势,能赚钱的法子很多,要赚取一份磨皮法的钱并不难。

……

离开了纪氏当铺。

陈牧摸了摸怀里放着的一部‘烈风刀法’,感觉心中隐隐在滴血。

内练法暂时买不起,而狂风刀法已经修炼至圆满,总不能现在就无所事事,所以他最终买了一份同属于巽风一脉,与狂风刀法一类,但不同种的‘烈风刀法’。

好在他本身是去卖狂风刀法的,这一卖一买近似于置换,只额外付出了五两银子。

据当铺的账台所说,乾天坤地八支的根本法,除了朝廷之外根本没有流传,也没有什么势力敢去流传,不过延伸的狂风刀、烈风刀等支脉倒是流传很广。

传闻有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能够从分支法逆推根本法。

虽然这种传闻根本不知真假虚实,但却给了陈牧一个方向,他的狂风刀法已经达到圆满,连系统都无法继续提升,但他可以兼修同类型的其他分支。

掌握两种刀法,兼修出两种不同的刀势,那肯定是比一种要强的。

甚至。

陈牧隐隐觉得,系统并不是无法继续拔高他的技艺,而是条件不足。

倘若真能将多种巽风一脉的刀法技艺,都练到圆满,掌握刀势,也许就能凭借系统将其整合起来,继而推衍出更高层次的根本法,迈入更高的境界。

当然体魄方面的修炼也很重要,目前想办法弄到一份磨皮法也是他需要做的关键。

“内息法不是常人能接触到的,也许连差司都接触不到,但淬体法……不知道那位闵差司,是练到了哪一步,磨皮还是练肉。”

陈牧心中呢喃一声。

毫无疑问。

城卫司那位差司大人,必然是会淬体法的,否则光凭一种圆满技艺所练出的‘刀势’,还不至于能稳坐差司的位子,就是不清楚其淬体法练到哪一步。

根据他从账台那里旁敲侧击所了解的一些信息,淬体法其实也很难,可以说几乎是用‘真金白银’在淬体,任何一种淬体法的药方,都是绝对的吞金大户,要想进度拉满,一年下来就得花费数百两以上。

没有海量金银的支撑,第一步磨皮就够练一辈子了。

陈牧猜测,统管九条里城卫司的那位闵差司,可能也只达到‘练肉’的境界,倘若更高的话,应该也不至于只是外城差司,早就高升上去了。

这是...

陈牧就像发现了救命稻草一般。

“提升!”

下一刻,嗡的一声!

一道黯淡的金光一闪而过。

扣除经验217点,提升刀法

解锁武艺:狂风刀法(入门)

经验剩余:0点

伴随着界面的变化,陈牧顿时觉得一股海量的信息涌入了脑海之中。

原本那根本不知道具体该如何使劲、每一招发力方向如何的狂风刀法,在这些信息中一招一招的被纠正。

就仿佛是按照最正确的习练路线,在武馆老师指导下苦练了数个月的时间。

陈牧大口狠狠咬下按住他的一人的手掌,趁着恶仆吃痛,一把推开,拾起地上的差刀。

陈牧握住刀,顿时就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油然而生。

狂风刀法的十二式,每一式以及所有变化,此刻全都烂熟于心。

“放开她!给我放开她!!!”

陈牧双目微红,怒吼一声。

唰!唰!!

几个家仆一见陈牧拿起了刀,顿时都是吃了一惊,慌忙松手撤开。

但当看清陈牧手里的差刀又旧又钝,劣质粗糙之后,眼眸中顿时又都露出嗤笑的神色。

几个吴家的家仆手持铁棍直接冲了过来。

而拽着陈玥的那个家仆则充耳不闻,继续将她往外拽去。

陈牧看着打过来的铁棍,他向前猛地挥刀,使出了乱风第一式。

这一次施展,与他之前的基础刀法截然不同。

绷腿、收腹、斜撩……这一刀挥出,竟是带起一股风声!

但见刀光一闪,仅仅两刀下去,三个家仆手中的棍棒就拿捏不住,或被一刀砍断,或是被直接格飞!

紧接着。

陈牧一个闪身就冲到陈玥旁边,挥刀就冲着那家仆砍下去。

“啊呦!”

那个家仆顿时大骇,慌忙撒手然后着地一滚,狼狈的翻滚出去。

但是等再站起身时,一摸脸颊,只觉得一股温热沿着脸颊和耳朵流淌下来。

这一下见了血,全场顿时一片惊骇。

众多家仆虽然是常年跟着吴家横行霸道,但他们说到底也就是底层家仆,拿着零星半点的工钱混日子。

眼见陈牧这边动真格的,整个人煞气腾腾的站在那里,而且看起来似乎还练过刀法,非是寻常人物,一时间便俱都面面相觑。

“还不滚!”

陈牧手中差刀上,还有血迹在滴落,他见众多家仆已被他气势所震慑,当下更是一脸煞气的往前一步,声如惊雷般在院落中炸开。

那个捂着脸颊,流着血的家仆,早就一脸惊骇,这时再被一吼,顿时就吓破了胆,往后踉跄两步,撒腿就跑了出去,而其他家仆见状也都是哄然如鸟兽散。

陈茂也被吓到了,整个人傻站在那里。

“你也滚,滚!!”

陈牧将刀冲着陈茂一横,眼神森冷的看过去。

陈茂还待再说什么,和陈牧眼神一个对视,顿时只觉得脊背发凉,好似再敢多说一句话,陈牧就真敢一刀砍了他这个二叔,喉咙动了几下之后,也是踉跄退出了门。

“哥,我好怕,好怕....”

陈玥看到恶人落荒而逃,哭的梨花带雨。

“月儿不怕,哥哥会用刀了,哥哥能保护你!”

陈牧把妹妹抱到卧房,安抚着,直到妹妹情绪稳定下来。

陈牧一向觉得万事皆有因果定论。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成了一个最底层的差役,守着一个小七岁的妹妹过着苦日子。

一连两年多除了那点被上头克扣的不剩多少的俸禄,也没发过横财。

常年积累的厄运,终于给他换来了收获,让他摸到了一部刀法典籍,继而又得到了能够提升武艺的修改器。

他的命运终于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

陈牧研究了一会儿,大致弄明白了这东西的功能。

很简单,只要他掌握武学,哪怕没人指点,练的不对,他也能得到经验。

积累到足够得经验,就可以直接提升所获得武学的境界。

真正的无师自通,真正的天赋卓绝!

依照狂风刀法中的描述所写,这门刀法分为入门、小成、大成以及圆满。

按照正路修习,一般人数月即可入门,一二年可以小成,五六年可大成。

至于圆满……

这一步却是极难,要求掌握真正狂风的玄妙,修炼出‘刀势’。

一旦练成便能参加‘武考’,考取‘武生’基本上是轻轻松松。

现如今吏治败坏,世道混乱,文考一系已经名存实亡,基本上沦为银钱交易,无权无势基本走不到举人这一步。

相比起来,武考却有所不同,因为掌握着武力,所以即使名额都被世家大族把控,但只要具备那个层次的实力,仍然能够升的上去,甚至得到各方拉拢。

“若是能考取一个‘武生’,基本上是必定能升任差头。

即使考不上,只要展露出那个层次的实力,也一样能够当上差头。”

陈牧心中思忖着。

差头就是差役的领导,大抵算个九品芝麻官,在城里也算有点话语权了,至少寻常地痞,吴家二少爷这类货色,还是需要掂量下,不敢跟他起冲突。

“要将一门刀法练到大成,天赋悟性一般的人,苦练十余年也能达到,但想练出‘势’,却是百中无一。”

陈牧所在的城卫司,五位差头当中,也仅仅只有一位是练出势的存在,是凭实力当上差头。

其他四位中,年纪最大的差头赵宗,甚至已经年逾六十,练了一辈子刀,也没能悟出刀势。

赵家在当地可算得上是有权有势,倘若赵宗能练出刀势,恐怕都有希望当上差司。

“他们悟不出那一点灵光,便止步不前,但我却不同,只要耐住性子慢慢习练,迟早会小成、大成直至圆满……恐怕我到圆满也最多只需十个月。”

陈牧眼眸中闪过一丝微光。

他算了下,想要练到小成,需要三百经验,大概一个月。

之后大成、圆满,就算所需经验步步递增,应当也就在八到十个月。

十个月后,正好能赶上武考,到时候悄悄的在城卫司显露一些实力,那之后的日子必然会大有不同。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年多了。

在这危机四伏的底层生活里,他终于看到了希望。

“妹妹,不会再有人能抢走你,我们的生活要好起来了。”陈牧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哥哥,是不是以后就可以出去玩了啊。”

陈玥比划着手指说道,脸上满是期许。

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发现了外面的混乱与危险之后,就严令陈玥不可以跑出去。

没办法,差役的生活让他见过太多黑暗面了,不得不往坏处想。

陈牧满是愧疚道:“对,你哥哥我说到做到!”

.....

两个月后。

陈牧每天二点一线,早上巡差或收尸,下午回家,练刀。

如今狂风刀法已经小成,而且自从那次恶战吴家家仆的事情,近来也没人找自家的麻烦。

这一日。

陈牧巡过了差,返回家中。

却意外的发现,家里除了陈玥之外,还多了个人。

“三姑?你怎么来了。”

陈牧有些惊讶的上前,看着满脸愁容的一个中年妇人问道。

他爹排行老大,有一个弟弟以及一个妹妹,也就是他的二叔以及三姑陈红。

二叔这厮已经不敢再来骚扰他家了。

三姑倒是亲近些,在他爹离去之后,还偶尔过来送些米面黄豆,所以陈牧对这位三姑也是素来尊重。

“小牧啊……三姑没办法了,可得求你帮忙了……”

陈红面容枯槁,裹着头巾,拉过陈牧就不由得哭了起来。

陈牧仔细询问才得知,原来是陈红的儿子,也就是他的表哥‘张海’出了事。

张海性子随他那位二叔,也是不学无术,整天游手好闲混迹街巷。

这次是在巷子里遇见了一个漂亮女人,没忍住出言调戏,结果引得对方震怒。

先是被打了一顿,随后又惊动了城卫司,直接将人抓了,二话不问就扔进了大牢。

“三姑,我早说过如今世道乱,表哥那个性子,也该收敛一些,怎么还敢如此乱来,这种事只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陈牧听罢陈红的絮叨,不由得眉头皱起。

听这样子,张海招惹的人明显有来历,轻易的就调动了城卫司,还直接扔进了牢狱,这最起码也得是差头往上的关系。

他一个差役,不怎么蝇营狗苟,想要把人从牢狱里救出来,那属于是在异想天开,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陈红抽泣着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海这次得罪的人,据说是城头南家公子的四房。

我已是求过一些人,但都不愿意说情……

这趟过来只是求小牧你去牢头那边说说情,至少熬过这个当头,等人家忘了这事,再另寻他法。”

一边说着。

陈红一边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两锭银钱,约莫有二十两左右的样子。

三姑家境还算不错,三姑夫是做着屠户生意,但二十两银子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拿出来估计也是掏出了不少家底。

看着陈红泪眼婆娑的样子,陈牧想到过去曾来送过的那些米面,心中叹了口气。

最终还是接过了银子,道:“我去问问,成或不成....没法保证。”

这银子不是给他的,或者说,他可没那么大的脸面。

让牢头那边能给张海留情,这二十两银子只能是由他转交给牢头,看看牢头愿不愿意。

牢头和狱卒,也属于城卫司统辖,也是三班人马之一。

不过平日里往来不多。

而且这个世道,进了牢狱的,基本上也没几个活人,也不用刻意折腾,只需要不送饭不送水,几天人就没了。

狱卒们没有好处,也基本上是不会去送饭送水的。

陈红想让张海在牢狱里熬过几个月,熬到这事过去,恐怕是没那么容易。

但他也没法劝说什么,因为陈红也就只有张海这么一个儿子。

“多谢了,多谢了……”

陈红颤抖着回应,一时间已经连话都说不好了,瘫坐在那里流着眼泪。

陈牧心中轻叹一声。

也该是张海有此一劫,平日里不学无术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幸好只是出言不逊,不曾动手动脚,否则此时怕已是死人一个。

“玥儿,你陪陪三姑,我出去一趟。”

陈牧冲着旁边的陈玥说了一句,然后便趁着天色还早,重新离开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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