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走在山林间的风吟唱着古老的歌谣,带着时代的脚步踏上这片土地,变化的是山外的世界,不变的是山林中的清风与明月,还有那干净而又纯粹的人。
当现代文明开始席卷山林深处,粗犷和野蛮变成了另类。他们本身就生活在这片沃土,千百年来一直延续至今。时代的变迁好像都无法撼动他们最初的生活方式,他们的流淌的血液里藏着对这片山林的热爱。他们在山林间穿梭,不管岁月如何无情也无法让他们寻找幸福的脚步停止。
“我”作为鄂温克族的一员,并没有波澜壮阔的一生,只有属于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打猎、跳神、迁徙、驯鹿……为我平凡的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我”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只是认真的过好我的每一天。“我”送走了“我”的亲人、“我”的爱人、“我”的朋友,“我”经历了太多的生老病死,每一个生命的逝去有的使“我”痛苦、有的令“我”遗憾,但我无法阻止死亡。慢慢地“我”学会了接受死亡,因为死亡是另一种生。“我”的一生是自由的,没有束缚的。“我”徜徉在幽深的山林中,躺在温暖的乌力楞里,与清风明月相伴,与山川河流相拥,与灰鼠黑熊作战,与驯鹿骏马为伍。这片土地是“我”无法离开的,更无法把它抛弃。
当时代变迁,社会进步,所有人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搬迁、磨合,渐渐地离开曾经赖以生存的家园。
作者曾在后记里记录当时自己所看到的现象:“面对越来越繁华和陌生的世界,曾是这片土地主人的他们,成了现代世界的“边缘人”,成了要接受救济和灵魂拯救的一群!我深深理解他们内心深处的哀愁和孤独!当我在达尔文的街头俯下身来观看土著人在画布上描画他们崇拜的鱼、蛇、蜥蜴和大河的时候,看着那已失去灵动感的画笔蘸着油彩熟练却是空洞地游走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了一团猩红滴血的落日,正沉沦在苍茫而繁华的海面上!我们总是在撕裂一个鲜活生命的同时,又扮出慈善家的样子,哀其不幸!我们心安理得地看着他们为着衣食而表演和展览曾被我们戕害的艺术;我们剖开了他们的心,却还要说这心不够温暖,满是糟粕。这股弥漫全球的文明的冷漠,难道不是人世间最深重的凄风苦雨吗!”
在他塑造的主人翁中,她是不愿改变的,不愿离开那片曾经使她赖以生存的家园。虽然明白随着时代的进步,原始的迁徙已经慢慢地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在那喧闹繁华的城市失去了明月清风蝉鸣,就失去了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但是改变又是必然的,随着社会的发展,原始的生活方式不再适应现代社会。在这矛盾复杂的变化中,他们失去了生活的乐趣,也使心逐渐空虚,不知何去何从。她的选择是对的,却也是理想化的,没有人能逃过历史的滚滚车轮。
妮浩是痛苦的,是注定不能得到长久的幸福。她的一生总是在取舍之间,从她作为萨满,拥有神力的那一刻起,恐惧与失去如影随形。每当她在做选择时我都为她揪心。救还是不救,舍弃还是留下,无私还是自私……明明知道结果却还是无法放下对生命的珍爱。漠视生命本不是神的作为。但我总是想: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次呢?如果有了一次的自私,或许神性就会随之消失,善良终将会被彻底抛弃,从此沉沦。神为何为神,或许就是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的干扰,不会受内心负面的影响。所以一个又一个鲜活的生命被另一个生命取代时,我不知该悲该喜。每次妮浩跳神我就开始害怕,也存在侥幸,或许只是迷信呢?或许上天不会这么无情呢?可美好的愿望终究只是幻想,现实没有侥幸,救赎就注定会失去。贝尔娜慌张的逃跑是对母亲的怨恨,也是对即将来临的死亡的恐惧,她知道母亲的选择永远不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