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行走中的脑子——一张通票游北欧》游记的一篇,欢迎阅读本文集下的其他文章)
这是个春末的五月,我穿着带毛夹克衫上了第一班火车。六点不到的清晨微冷,但是当我一路坐到ZERMATT,已是艳阳高照,我把夹克衫脱掉挂在手上,还是觉得一路有人用看2B的眼神看着我。更不用提我的双肩包里还装着一条保暖秋裤和一件薄羊毛衫。但是一个人旅行的好处之一,就是没人吐槽你。如果我这里不写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我在一群背心裤衩中间抱着件带毛的夹克。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路美景和心情也没有人分享。先前我指望着一路举着手机,带回来千百张照片,兴许还能出本画册。残酷的事实是:一,火车玻璃窗大多打不开,也不常擦洗,拍出来的照片要么脏兮兮,要么带着反光,能清晰地看见我举着手机的大爪子;二,火车运行太快,而我反应太慢,好多景色,尤其是近处的景色,根本来不及拍就过去了,即使是拍到的,也常常一片模糊,颇具“袖子蹭了未干水彩”之美;三,就算我纠结这克服了前两点,拍出精美画质的照片,跟亲眼所见也相距甚远。和看着巴掌大的手机屏幕照片很难找到设身处地之感。更何况景物是动态,照片是静态,当我经过一片山涧,飞溅的瀑布会一下子吸引目光,但是在照片中,它却仅仅是不经意的一处布景罢了。
出发不久,尤其是出了法国边境,手机没信号之后,我就深切地体会到了各种孤独。没人吐槽的孤独,没人分享的孤独,没人和你一起大笑的孤独,没人和你并肩走下去的孤独。孤独,但又放纵,我可以没形象地走边啃苹果,我可以在没人的车厢里唱歌,我可以自拍许久直到拍出一张满意的照片。《实习医生格蕾》里的IZZIE说的:“当我吃了一块巧克力,但是又没有别人看到的时候,我会当成没有吃。”当吃东西这样的事情都成为一种社会行为的时候,孤独真的有什么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