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朝历代后妃中,能生孩子的皇后、妃子很多,但是要说最多的当属西魏文帝的皇后乙弗氏,她一生接连生了十二个孩子。但是她的命运却很悲催。二十九岁时被废黜、三十一岁时就被赐死,真是伴君如伴虎,算是在刀口上过日子。尽管她不是历史上有名的皇后,但是她已创下后妃生育记录。
乙弗氏,复姓乙弗,鲜卑慕容部族人,其先祖为吐谷浑王国的渠帅,长期生活在西北地区的青海。后来,高祖乙弗莫瑰归附北魏,受到优待,并娶了北魏公主。北魏孝文帝拓跋宏(元宏)迁都洛阳时,这个家族也迁到了洛阳。
乙弗氏于北魏永平三年(510年)生于洛阳,生母是孝文帝第四女淮阳公主。乙弗氏自幼沉静,很少说笑,几岁的时候,她的父母就觉得很奇特,便指着她对亲戚们说,生女儿又有什么关系,如果像乙弗氏这样,实在胜于生男孩。十六岁的乙弗氏便嫁给了孝文帝之孙、京兆王元愉的儿子元宝炬。
乙弗氏比元宝炬小三岁,二人非常恩爱。正光六年(525年),十六岁的乙弗氏为元宝炬生下长子元钦。此后十几年,乙弗氏与元宝炬接连有爱情结晶降生。但大多都过早夭折,只有太子元钦和武都王元戊存活下来。永安三年(530年),元宝炬进封为南阳王,立嫡妻乙弗氏为王妃。
此时的北魏政权,已经日薄西山,尔朱荣、高欢、宇文泰成为新生的强大势力,左右和影响着皇权。尔朱荣死后,高欢取而代之,并立了一个傀儡孝武帝元修。孝武帝时期,元宝炬的官职越来越高,但无力帮助皇帝铲除权臣。
永熙三年(534年),孝武帝与权臣高欢决裂,率众入关中投奔宇文泰,高欢则另立清河王元亶之子元善见为帝,北魏从此分裂。孝武帝入关,元宝炬追随,王妃乙弗氏也到了长安。这对一路颠沛的夫妻,即将迎来人生新的一页。
宇文泰这条地头蛇也不是省油的灯,丝毫没把孝武帝放在眼里,二人很快就翻了脸。当年十二月,宇文泰毒死孝武帝。大统元年(535年)正月,宇文泰立元宝炬为新帝。元宝炬即位后,立长子元钦为太子,立嫡妻乙弗氏为皇后。
元宝炬个性鲜明,且非常有魄力,然而他受制于宇文氏家族,没什么实权,只能空发牢骚。见丈夫如此受制,乙弗皇后也表现得非常低调,乙弗氏生性喜欢节俭,吃一般蔬菜粮食,穿旧衣服,珍珠美玉、绫罗绸缎从不穿戴。为人仁爱宽厚,从不妒忌,所以元宝炬非常敬重她。
乙弗皇后的诸多美德,使元宝炬深受感动,对她也越发宠爱。然而好景不长,三年后,也就是大统四年(538年)二月,鉴于北方的柔然屡次侵扰西魏,权臣宇文泰逼迫元宝炬废掉乙弗皇后,另立柔然可汗的女儿郁久闾氏为皇后。
面对强臣逼迫,元宝炬不得不就范,含泪让乙弗皇后逊居别宫,出家为尼。从此,乙弗皇后离开中宫,剃尽青丝,孤灯相伴。
从十六岁生下元钦,到二十九岁出家为尼,前后十四年间,乙弗皇后竟生了十二个孩子,差不多一年一个,这在历史上是个奇迹,不过,十二个孩子只存活了两个,太子元钦和武都王元戊。
乙弗皇后出家,仍在长安城内,这让新皇后郁久闾氏很不痛快。新皇后虽然年纪轻轻,但性格极其霸道,察觉到元宝炬还记挂着嫡妻,且悄悄传话让嫡妻蓄发,新皇后恼羞成怒,不但将乙弗皇后赶出长安,还鼓动柔然大军前来问罪。
大统六年(540年)二月,柔然倾全国兵力渡过黄河,南下侵犯西魏。当时,有不少西魏将帅认为,柔然出兵是因为新皇后郁久闾氏受了委屈,责任尽在乙弗皇后。元宝炬听说后,为了安抚军心,派人手持密诏,命乙弗皇后自尽。
于是,他就派遣中常侍曹宠将他亲手写的诏书送给乙弗氏,让她自尽。乙弗氏哭对曹宠说道:“愿皇上活千万岁,天下得以平安,如果这一切都能实现,我死了也没有什么怨恨。”便让武都王元戊前来,和她诀别。乙弗氏又留下话给太子元钦,言辞十分凄怆,她痛哭了许久。侍御们都失声痛哭,不敢抬头看视。她又喊来僧人陈设供佛器具,让几十位侍婢出家,亲手为她们落发。办完后,便进入室内,用被子自压而死,时年三十一岁。
一日夫妻百日恩。元宝炬如此狠心,是在敌兵入侵、军心哗变的情况下做出的无奈之举,是作为西魏皇帝保卫国家、保卫社稷不得不做出的个人牺牲。乙弗皇后很重要,但国家安危更重要。在政治面前,爱情往往会显得苍白无力。
乙弗皇后之死,让人深表同情。《北史·后妃传》载,郁久闾氏生产前,恍惚看到一个女人,受到惊吓,刚生下孩子就死了,大家都认为是乙弗皇后的冤魂前来索命。不管怎么说,乙弗皇后胜了,因为她的儿子元钦后来做了皇帝。不过她的人生就是政治牺牲品,殊为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