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春风东来。丁酉年的最后一天,是个难得的好晴天。
农历2017年的腊月三十,中午在家和干女儿、干儿子团完年后,便匆匆驱车,载着父母和妻女,回到了生我养我的故乡。
从2000年离开故乡,至今已近20载,没在家乡过过年了。爸爸们弟兄四人,随着爸爸和大爹的过世,仅剩二爹、四爹和几个妈还健在。为了让他们开心,我们兄弟几个便商议以后每年腊月30轮流过年,于是也便有了这次在老家过年的机会。
回到了故乡,家家户户门前红红的年炮纸屑铺满了地面,浓浓的年味扑面而来。叔伯兄弟浓浓的乡音,热情的寒喧着久别的乡情。久违的乡情呵,让我如此痴迷!这一刻,所有的乡愁,被我轻轻放下,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运。少小离家,老大而归!何其有幸,在人近中年还能和家乡父老一起过年。幸哉?幸哉!
四爹生着一大盆火,我们在一起热闹的聊天,女儿和侄女们一起快乐的玩耍起来。四妈们准备着丰盛的晚餐,一缕缕只有农村土灶炒菜才有的香味,弥漫在微风四起的院里。各家袅袅的炊烟,许多年没见的景象,在夕阳西下的村庄,四下飘散。
团年晚宴开始了!几辈人满满当当的围坐了两席。觥筹交错里,父辈们一张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是开心的笑容。我挨个为长辈们敬上一杯酒,恭祝着他们过年好;也挨个为小辈们倒上甜甜的果汁,祈求他们健康长大。看着老少其乐融融的气氛,我们兄弟几个也共同举杯,一饮而尽。曾几何时,同样的场景,是我梦中小时候的模样!
一顿年夜饭,便在欢乐的气氛中度过了。看着长辈们的红光满面、小辈们的开心快乐,此刻,在外面所有的苦累都烟消云散,所有的付出是如此值得!
父母们边聊着天边看着春晚,我看了一会儿,小女嚷嚷着让我陪她放烟花。今年的春晚确实无聊至极,我便带着侄女们几个,拿出小烟花,陪她们一起燃放。当一声声炮声响起,一朵朵绚丽的花朵在夜空绽放,她们激动的欢呼了起来。在城市,她们是见不到这些的,如此怎么不激动!和她们一起玩耍,仿佛我也年轻了几岁。小女们玩了许久,都有点累了,妻和弟妹们便抱着她们入睡。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的我们,二三十年之后,又一次重演。
当零点的钟声将要敲响,我和弟弟们点燃了鞭炮和烟花。顿时汉水两岸,被无数烟花照亮,炮声惊起了无数寒鸭。辞旧迎新,时间的指针正式迈入农历2018年!长辈们又老了一岁,他们还在守岁,我们向他们说春节快乐后,便催着他们休息。
戌狗年正月初一6点多,天色微亮,我便被一阵鞭炮声吵醒了。睡意全无,便穿衣起床。站在道场边上,极目远眺,静的如同湖面的汉水在晨光里弯弯曲曲,川流不息。那棵老古树,还是默默的伫立在汉水岸边,见证着人间沧桑和繁华更替。在故乡的清晨,远山、汉水、古树、炊烟、鸡鸣、犬吠,如此美好,如此相顾生惜!
初一的早上,照例是一大锅金元宝似的水饺。在城市晚起又不吃早饭的弟、弟妹们,纷纷起床,一人一大碗热气腾腾的水饺,拉开了新年的大幕。
由于妻还要上班,来回奔赴一百多公里,送她去医院后,立马又返还故乡。我们弟兄几个一道,领着妻女,向长辈们拜年。小女和侄女们收到压岁钱,欢天喜地地撒欢跑起来,连一岁多的小侄女也知道那是钱,用雉嫩的还说不太清的话叫着:"买……买……”我们在一旁哈哈大笑了起来。
四下转转,各处拜年后,听见唱花鼓子的敲打了起来。我们当地的玩船,好多年都不曾玩了,今年移民新村建好,为了感谢政府,便又组建了起来。吹的打的唱的老师傅们,扎着彩绸扭着秧歌的小姑娘们,画着小丑装撑船的老爷子,玩马儿的小伙子,还有时不时的一挂鞭炮声,让今年正月初一如此出彩,年味如此浓烈!太平盛世哟,小老百姓今个儿真呀真呀真高兴哟!
小姑夫们一家人在中午之前也赶了回来,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中午晚上都十分尽兴,把酒言欢,醉眼朦胧。
欢乐的相聚时光总是短暂的,一天半时光眨眼而过。因为十堰还有上门拜年的亲朋好友,在初二上午,我们一家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故乡,返回了十堰。
临离开时,约定了以后每年都还这样相聚陪老少过年。虽然离别不舍,但是却少了往日离开时的那一丝惆怅。因为我们是带着希望走的!
这正如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春光灿烂、花开四下。即便迟到,但从未爽约!!
注:花鼓子,为郧阳当地
闹花灯时一套乐器和唱词。闹花灯包括玩彩船、渔翁戏蚌壳、壮士骑马、舞龙、舞凤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