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不冷。
我的心脏在跳,我有热热乎乎的脸颊,我的舌头快速掠过下嘴唇,湿而温暖。
可我的手脚像冰一样冷。
很小很小的时候,我还跟我妈睡在一起。我偶尔蹬到她的腿,就能听到她倒抽一口凉气。她把我的脚称作鬼脚。
有时会怀疑我的四肢其实移植自咒怨里的小男孩,反正它们都一样瘦骨嶙峋、了无生气。
当我在与友人聊天时抱怨到我手脚冰凉的毛病,十分之一的她们会自豪地告诉我:“我的手可暖和啦。”然后真挚地像灾区人民代表握住主席的手一样,牢牢地扣住我的双手。
哈哈哈哈哈你好贴心噢,但这并没有一点卵用。
我是彻头彻尾的重度四肢末端冷血患者,厚实的羊毛袜救不了我,自称小火炉的女孩子们也无可奈何。当然我可以感受到温暖,但就像靠在火炉边上烤火一样,你只是靠近火,自身却无法像火那样热。我感受到热量短暂地流连过我的肌肤之上,但我皮囊下头含着块千年坚冰,血依然簌簌地冻住。
你握不暖一颗鹅卵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