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美國女詩人瑪麗·奥利弗的詩歌《爲何我早早醒來》。每次讀奥利弗的詩歌,都會有一種毫無阻隔的生命體驗——“你好,我臉上的最光/你好,早晨的创造者”——如此簡單的問候便讓一個普通的清晨鮮活起來。在奥利弗的詩歌裡,自然、生命與詩韵没有一點縫隙,一切物象都是活生生而充满詩性的:陽光的温热、牵牛花的嬌羞以及星空的明滅都是如此親近可感。或許世界本來就充满生機,衹是在等待眼睛去發現,於是“我衹是削尖了鉛筆等待着”——這或許就是一位詩人最樸素的信仰。
這樣的季節是最適宜到江南去的,無論江南的什麽地方。好多年前,讀《中國國家地理》雜志,有一期就是“江南專輯”。小時候對地理没有太明确的概念,衹是到了小學高級時,家裡訂了《地理》雜志後,才開始了對地理常識的启蒙。我知道的最早的江南名山就是黄山和廬山,而且還知道了這两座名山都跟第四紀冰川有關,而那時中國最有名的地質學家是李四光。後來,可讀的書多了,可看的雜志也多了,對江南的了解也漸漸丰富起來了。上中學時,背馬致遠的《天净沙·秋思》,最喜歡的就是“小橋流水人家”,總覺得詩行間流淌着説不清的柔情的脉脉,最不喜歡的就是“古道西風瘦馬”,總覺得裡面多了些肃殺和蒼凉,當然那時衹是少年心性,還不懂得有什麽雄壮美或悲壮美。西湖蘇堤上的垂柳已是翠葉满枝了吧,太湖邊上香雪海的桃花已是烁烁灼灼了吧,南寧青秀山的三角梅也應該開得正艶吧,武昌珞珈山下武大校園裡的樱花也該飄零似雪了吧……
起得早,才對得起這大好的晨光,亦對得起這大好的春光。温度並不像墨迹天氣預報得那麽高,不僅風大,而且還真有些清寒刺骨。或許東北的春天就應該是這樣吧,幾十年來就一直是這樣过來的,衹是從未留心罢了。“杏花春雨江南,鐬馬秋風塞北”,説的不僅僅是江南塞北氣候風物的差别,更重要的還有人文文化的差異。“北人騎馬,南人駕舟”“北人喜咸,南人喜甜”……這此當然都是一般的規律,也有特殊,比如我這個東北人就喜甜食,小時候喜歡,長大了喜歡,現在上了年紀依然喜歡。
休息就是好,可以随我心性想做些什麽就做些什麽,讀書看電視都可以,還可以躺在牀上胡思亂想,也可以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想,眼睛直勾勾地發呆。雙休當然是可以這樣來过的,但這樣的日子过得多了,心裡或許就會有一種慌慌的感覺,説不清是不是慌慌的,反正無事做總不如有事做心裡面踏實,特别上了年紀的人,還真閒不下來,總是想找些事情來做,哪怕是抹抹灰、擦擦地、蹓蹓狗,也比閒得發悶强得多。
從陽光裡漏下的,何止是光,更是時間的碎片。周日的夜晩,早些入睡吧,明天還有更多的事要去想,去做。月明風輕,带着温馨的期冀慢慢進入夢鄉。與你愛的人道一聲晚安:枕着你的名字入眠,把你放在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