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菜花的记忆

又是油菜花开时,那满眼的金黄,那炫目的感觉,即使闭了眼,心里眼里也是一片金黄。

土生土长的农村人都爱油菜花,它没有桃花的妖娆,没有梨花的纯净,没有牡丹的艳丽,但是一样有花开时节东京城的震撼。

你看,田埂上的杂草还在小心翼翼、东张西望在探寻春天的气息,一旁的油菜花则大喇喇的毫无顾忌地笑了。

一缕柔柔的春风拂面而来,带着那淡淡的花香,沁入心扉。

三月里,正是油菜花烂漫的黄金季节。小路上,田野边、房前屋后,整个村落里,都被金色香气笼罩着。蜜蜂、菜蝶你来我往,围着花儿们久久不肯离去。它们也像让这香味给醉倒了。金色的油菜花则象一位慈爱的母亲微笑着哺育蜜蜂和蝴蝶。

少年时,不知有多少次,我情不自禁地一遍又一遍,在花海里徜徉,微风拂面,金色的“海浪”一层一层地涌过来,那时,感觉自己宛如花间仙子,沉醉不知归路。徜徉在油菜花丛中,溢出浓浓的菜花香味夹杂馨香的泥土气息泌人心脾。

它们只是自始至终的黄色,那样充满朝气的黄色,仿佛那阳光沉淀下来了,沉淀在薄薄的花瓣尖上。

如今住在陌生的城市,透过高楼的间隙,看到远处星星点点的金黄,往事像三月的雨丝一样,轻轻滑过心底,触动我的心弦。

在我的相册里有许多油菜花的照片,都是孩子的成长记录,每一次油菜花开,都会带孩子去花海中穿行,看蜂飞蝶舞,闻田野气息,赏最廉价的美景。

有的是几点星星点点的黄,开得不多,像是用笔蘸了黄颜料后挥洒出的墨点;有的是田野里的一片金黄,色彩刺目耀眼,好象谁不小心把颜料桶弄翻了似的。

有一张照片是闻花的表情:半蹲着身子,捧起一朵金黄,鼻头微皱,满眼的陶醉。现在看起来也仿佛有那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尖。静静地咀嚼、凝思、回味。满心的思绪,在此刻尽是那些翠绿的金黄。

还记得每一个清明祭祖的日子,我都会和母亲一起去上坟,那时坟地周围都被油菜花包裹着,我们进出一次,满衣袖都是金粉,那些年虽是祭祖,祖先对我来说很遥远,很陌生,心里并没有太多的忧伤,只有难得和母亲一起的欢愉。

后来再也没有母亲的陪伴,母亲也成了祭奠的对象,我便不再对着油菜花拍照,不再有胆气在花海中欢笑,我觉得每一朵花都会让我想起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了一辈子的母亲。

再后来父亲也离我而去,春天多了一份离愁忧伤。

哪一朵花开都有汗水的浇灌,每一个笑容的背后都有默默付出的灵魂。

油菜花的记忆,有欢笑,有泪水,有希望,有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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