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砍柴的汉子,每天砍很多柴,烧很多柴。
那天,他注意到一根很匀称的柴,他拣起来,看了看,掂了掂,很是顺手,便没有将它一起烧掉,他决定把它当成“伴侣”。
上山总是少不了有些鸟虫滕刺的,他想它可以做他的帮手,帮着打䓍断枝、帮着挑滕驱虫。
于是他就带着它一起上山,一起下山。日子里他让它满身挂彩,也不小心遭它误伤。
一天下来,他为它抚平伤痕,它也以铮铮之姿慰他心安。晚上睡觉时把它放在旁边,他觉得踏实。
日复一日,生活就这样继续着。仿佛彼此许下了承诺,它依旧开路驱虫,他依然不拋不弃,谁也没有离开。
光阴似箭,年复一年。直到有一天,他老了,老的上不动山了。他注意到它也老了,颜色斑驳,像是被岁月侵蚀的皮肤,记录着无数次的摩擦和碰撞。
他将它捧在了手心里看了又看,嘴角咧了几咧,浑浊的泪珠顺着沟壑般的皱纹蜿蜒而下...
他给它的脚部包上了厚厚的棉布,就像是给它添置了新鞋。他把它做成了拐杖,老茧干瘪的手紧紧的握着,陪着他散步,陪着他坐下,陪着他站起,静静地放任时光慢慢流逝。晚上睡觉时他还是依然习惯把它放在旁边,他感到满足。
终是有一天,他太老了,知道自己要永远的离开了。而它也早已老的不成样子了,那深褐色的身躯,像是被风霜雨雪的颜料一遍一遍地涂抹,见证了无数个春夏秋冬的交替;它的头部像是包裹了薄薄的一层树脂,变得光滑而温暖;躯干上那些深深浅浅的凹痕,像是岁月赋予它的勋章,记录着主人的每一次依靠。
他把它捧在了手心里看了又看,嘴角咧了几咧,无声的笑容久久地弯在了眼角。
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老人躺在床上不能说话了。他留下遗嘱,不要喧闹,也不需要铺张,把它放在我的臂弯里,帮我握紧!
老人静静的躺在了那里,面容宁静又安详,仿佛是世界上最富有最满足的人。那根陪伴他斧凿前半生、守静后半生的柴也静静地躺在了他的身边。
一生的相守呀,他们将灵魂永远守在了一起。
萧卡,作于2009.05月。
背景:
有感于身边的很多人都不太懂得珍惜,不珍惜身边的人,不珍惜美好的事,不珍惜用久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