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读》
现代生活,人们已经离不开手机,不信你看,公交车上、地铁里,除了匆匆忙忙赶路的外地人,除了古稀以上的老人,几乎人手一部手机。
不是低头阅读什么,就是看大片看视频;不是情侣之间小声缠绵,就是大声与人喧哗……每个人都在旁若无人的看手机,人们对手机的依赖几乎超过了以往任何年代。
其实,人们并非害怕失去手机,人真正害怕的是与外界失去联系,真正受不了的是孤单以及由孤单而产生的寂寞、无聊和孤独。
与人的情感相比,手机再好,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人手中的一个玩偶、一个工具。当人的情感无处释放,智能手机出现了,它神奇地缩短了我们与亲友的空间距离,既使你在大洋彼岸,一个视频聊天,就仿佛在身边一样。它像一部移动的电视,及时填补了我们精神上的空白,让我们随时随地的与人交往,除了睡眠,你可以马不停蹄地与人联系,消除一个人独处时的孤单、寂寞、无聊和孤独……
我甚至开始怀疑,手机与婚姻的关系,大量出现的单身族,是不是与手机的无所不能有关系?
与智能手机谈一场旷日持久的恋爱是否有这个存在着可能?
然而,手机再好,也有它无法施展拳脚的地方。在飞机上,任你是谁,不管你乘坐的是头等舱公务舱还是经济舱,飞行期间都不能使用手机。如果你不听劝阻,第一次是诫免,第二次是没收,倘若还有第三次,那你只好下机。
于是,人们只好不情愿地关掉手机或调到飞行状态。找人聊天是不可能了,在飞机航行期间要么闷头睡觉,要么找份报纸或杂志看看。无聊归无聊,但是在寂寞的空间里,能有一份纸制的东西可看,也算是不错了,毕竟有胜于无啊!
幸运的是,我在一份《参考消息》上读到了有关林清玄逝世的消息以及一些与网络不一样的评论。知道了作家在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突然离婚了。
婚变后,他娶了年轻貌美的妻子,但是名誉却受到很大损害。一些曾经追随他的佛系粉丝,纷纷离开了他。这可能也是他后来为什么来大陆发展的一个原因。
但是我认为,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别人是说不清楚的。只有当事人才能分清青红皂白,與论同情的始终是弱者,而遣责的当然只能是“强者”。就像当年的姚晨和凌萧肃,开始人们遣责凌萧肃,后来又开始遣责姚晨,谁是谁非,谁能说清楚?
更幸运的是,在一本叫《云端》的杂志上,我读到了冯骥才、林语堂和爱因斯坦的文章,这让我在寂寞的航程里耳目一新,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度过这无手机的漫长的四五个钟头。
冯骥才的文章稍长一点,写的主要是与年龄有关的事。他从发现母亲的第一根白发写起,一直写到妻子的白发、自己的白发和一位老者的白发。作家轻车熟路地调动自己对母亲的回忆,对妻子的愧疚,对自已的忽略,对老者的欣赏,通过对白发的描写,表达了对年龄的乐观态度,很值得我们认真思考。
林语堂的文章稍短。题目是好像是“想的太多,会使人痛苦”。不知是作者原来的,还是发表时编辑后加的。内容是说关于“等待”的一件事。一个年轻人,在机场等着接他的未婚妻,可是飞机因天气原因却迟迟不肯降落。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每过一秒钟,年轻人就多一分等待的焦虑。
林语堂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便走过去与青年聊天。问年轻人:他的未婚妻长的漂不漂亮?做什么工作?多大了,脾气好不好?慢慢的年轻人不再想飞机晚点的事,情绪也从等待的焦虑中解脱出来,开始向作家不停的讲述与未婚妻的故事……
爱因斯坦的文字最短,主要在讲一个人深度阅读的意义。这位科学家告诉我们(当然是说他那个年代),现在的人,阅读是很不够的。只看看报纸和现在作家的作品是不够的,就好像一个患了近视的人,拒绝带眼镜一样。要知道伟大的作家,一个世纪中也没有几个。
爱因斯坦提醒我们,要多读现代以前大师们的作品,让我们无论从空间的宽度,还是从时间的长度,都看得更高更远。
在飞机狭小的空间里,我有幸与古今中外三位大师对面交流,真的受益非浅。
他们让我看到了母亲的白发,让我听到来自古代大师的教诲,让我消除了旅途中的焦虑、寂寞和无聊,让我惊喜的发现:航读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