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时候,去学校读书,最便捷的路就是从王大妈家门前经过,然后一直向北,就到了。而我每次都会绕开王大妈家,因为王大妈总爱从屋内泼水和吐痰出来,也不管屋外有没有人。有一回就把水泼在了我身上,从此,我再也不敢从她家门前过路。
更可怕的是隔壁的李二婶,每次与别人有点小矛盾,就把鸡毛蒜皮的事升级为天大的事,破口大骂,甚至还拿把菜刀和砧板,骂一句在砧板上剁一刀,骂得个天昏地暗,三天三夜不歇场。每每这时,我都会躲得远远的,生怕她那把蛮横无情的刀一不小心飞向了无辜的自己。
那时候,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样?
于是,我问我妈,我妈说:“她们没读书,没知识啊。”
从那时起,我就暗自发誓,好好读书,将来做一个有学识的人。因为我真的害怕跟她们一样。
长大以后,经历了一些事情,懂得了思考,才明白:读书是可以增加知识,可再有知识的人如果在生活中不懂得保持并进阶提升自己,也一样会走向平庸,变得俗不可耐。
2
秀秀是我的发小,我们曾经吃同一碗饭,喝同一杯水,洗同一堂澡,睡同一张床。我们有着相似的灵魂,共同的爱好,一样的默契,犹如小时候的七月和安生。
每当在李二婶发完飚的那些夜晚,我和秀秀都害怕得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有一次,我忍不住地问:“秀秀,你说我们长到李二婶那么大的时候会跟她一样吗?”
秀秀不屑地说:“我才不要像她那样呢,我要做一个姿态优雅的知性女子,品茶读书,泼墨写字。”说这话时,她的眼睛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那画面美极了。
……
后来,我和秀秀都考上了大学,也成了有知识的人。我们努力读书,也终将让自己跳出了当初讨厌的环境。
今年春节回家,我去看望了秀秀。
大学毕业后到现在,我们已经十年没有见过面了。见到秀秀的时候,她正在和一群太太们打麻将,身材臃肿,一头蓬松的头发,身穿一套法兰绒睡式棉衣,脚下一双肥大的毛毛拖,一副睡眼腥松的样子。这副画面不由得让我想起曾经那个美丽的夜晚,秀秀的话像播音机一样在我的脑海中一字一字地越过。
今非昔比。
生活多么像一副讽剌的漫画!不知不觉中,我们褪尽青春的稚嫩,放弃起初的梦望,过着曾经不屑的生活。
3
秀秀如是,我又何尝不是?
曾经,我喜欢和朋友们一起欢闹,没心没肺地笑;我爱阅读积极向上,正能量的文字;我喜欢充满阳光和温暖的白日;我最喜欢的花朵是向日葵,因为它傲娇坚强,面带微笑,一路向阳,从不悲伤。
可现在的我,朋友越来越少,屈指可数;悲伤和嘲讽的文字成了我的主流;常在寂静黑暗的夜晚莫名地呆想;向日葵也不再是我的喜爱。我学会了终日惶惶,虚度光阴;学会了怨天尤人,斤斤计较;学会敏感脆弱,阴暗生长。
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可我偏偏活成了自己不喜欢的模样。十年的时间,我们一路成长,最后淹没在熙攘的人群中,庸俗地活着。
回想这十年,我每天重复上班—吃饭—睡觉三点一线的生活,没有自己的兴趣,从没有好好的读过一本书。我的思想在简单机械的生活模式中变得麻木而平庸。
狄德罗说:“不读书的人思想就会停止。”
我不想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废人,我还希望着……希望在柴米油盐的日子里也有一点诗意的生活,希望在世俗的尘世中仍拥有一颗发光的灵魂。
4
读书是为了什么?
有人说,是为了升官,为了发财,为了找份好工作,为了处个好对象……每个人的答案都不尽相同,而于我,读书是为了避免让自己成为一个庸俗的人,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愿读书成为我生命中的一束光,照亮我人生的道路,指引我前进的方向,去遇见想要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