鸭舌帽下的脸

寻常中的美

春日的黄昏,天气有些清冷。

这个春天充满了任性的味道,前一天的天气还是温暖柔和,后一天却变得异常清冷,让人猝不及防。

但天气的变化并不妨碍人们外出游走的热情。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但更多的是卖小吃的商贩。这些商贩并不吆喝,但每个小摊前都围了不少人。

卖烤串的是一个年轻小伙子,手艺熟练,各种各样的串串在他手里反转,得心应手;卖鸡蛋灌饼的是一对夫妻,从做饼的动作能看出来一个是慢性子,一个是急性子,性格的不同并不妨碍他们的默契配合;卖寿司饭团的是个年轻的妈妈,她说话温和,两句话不到的功夫一个饭团便包好了……

我和闺蜜游走在这些小贩当中,嘴巴里嚼着,手上拿着,眼睛还在四处看着。“哇!你看你看!”闺蜜突然停住了脚步,我以为闺蜜又发现了新奇的小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瞬间便理解了她的惊讶。

她的惊讶来自一位卖煮串串的小商贩。我们一边惊讶,一边朝着这个卖煮串串的摊位走去。

这个煮串串的小车上有八九个小格子,每个格子里都堆满了煮好的各种各样的串串,小车的边上是做煎饼的圆形的锅。乍一看这个小摊和其它的卖煮串串的小摊并无不同,但是再一看,我们发现确实不同。不同之处在于这个小摊的主人。

我们每走到一个小摊前都会先看摊位上所售卖的物品,唯独来到这个小摊前,我们先看到的是主人。她没有像其它小贩一样不修边幅,也没有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所售卖的物品上,而是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不,准备地说,她给自己化了一个很好看的妆,穿了一身很潮的衣服。白白的脸,黑黑的眉毛,红红的嘴唇,这些张扬的要素放在她的身上一点也不违和,一点也不刻意,甚至她的头上很自然地戴了一顶黑色的鸭舌帽,让我们一时间看不出她的年龄,但我们觉得她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见过很多的小贩,我们给这些小贩的形容是:辛苦,吃力,低三下四……唯独没有合适的词语去形容这位看不出年龄的卖煮串串的女人。我和闺蜜在她的摊位上吃了不少的东西,她热情地招待我们,热情地和我们告别。她可能不知道,她颠覆了小商贩在我们心目中的模样!也让我们重新认识了女人的美的一面。

看着黑色的鸭舌帽下的女人发自内心的笑意,我不禁感叹:这样,真好!

黑黑的眼圈

我和闺蜜顺着这条充满了烟火气的小巷子继续往前走。走着走着却被某个商点玻璃上大大的“甩卖,打折”的字样吸引了,一头扎了进去。

翻翻这件,看看那件,不时地让收货员拿一件出来试试。商店里突然响起了很高的嘈杂声——像是在讨论什么问题,也像是在吵架。

我边照镜子,好奇地朝着这几个人看去。这群人中间有个女人略显得有些特别,她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衣服,用口罩白脸捂得严严实实,头上戴着一顶白色的鸭舌帽,本来很时髦的一顶帽子,戴在她的头上却像是借来的。

我从他们高声的讨论中断断续续地听到了“打你”、“有点骨气”、“容忍”这样的字眼,觉得有些奇怪,等仔细看时,发现了一些端倪——带白色鸭舌帽的女人的左眼肿得很厉害,眼睛的周围都是黑色和青色。想必问题都是围绕她展开的。

白色鸭舌帽在两三个人的陪同下离开了。店里的女老板和店员却激烈地讨论了起来。讨论这个挨了丈夫和儿子的打的女人的悲哀,也叹息这个女人的悲惨,但更多的却是气愤:气女人的没骨气,挨打了还要腆着脸找男人说话、和解;气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挨打,还是没有跳出来保护自己;气女人面对这样的男人,依旧没有决绝地离开,还心存幻想。

我在她们的讨论中感受到了人们对待“孔乙己”式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最后她们依旧还是用一声长长的叹息来表达自己的无奈!

唉~

我和闺蜜带着同样的无奈和叹息离开了这家商店。

天色已经暗了,外面更觉清冷,我和闺蜜谁也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对方想说的是什么。

有的女人用鸭舌帽装扮自己,有的女人用鸭舌帽掩饰自己。一顶鸭舌帽下冷暖自知,但选择其实无限。

女人,选择很多,爱自己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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