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那首古老的词还声声在耳,想起田间一堆堆的草垛,想起妈妈唤我们回去加衣裳,想起岁月偷偷流去许多许多。
蓦然回首,曾经扎着三个牛角小辫在田间草垛嬉戏玩耍的小姑娘已经大学毕业整十八年了。“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儿时朗朗上口的读书声音还在记忆中飘荡,时光却已一去不回头。
现在已经是一年金秋时节,又恰逢建国大庆,到处一派喜洋洋的气氛;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站在阳台上;看着亘古不息静静流淌的长江,猛然想起了老家的资江,也是这样的流淌着,是否曾有这样的一滴水珠,带着我悠悠的思乡情结,顺流而下,流经了故乡,流到了资江。
回忆的大门缓缓开启,时光也开始倒转,我仿佛回到了五岁之前的槐花堤。那是湖南的一个僻远的小乡村,地图上都找不到的位置,父亲下放的所在。地名还是很美的,道路就不能和地名同日而语呢;“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一条仅容两个行人侧身而过的路,通往我的家。路的一边是奔腾的资江,另一边是半人高杂草丛生的草坡;草坡下面零星的分散着几个小屋子,大白天一个人单独走在路上,还有丝丝恐惧袭来。年幼的我是不敢一个人出门的。
有年夏天,我头上长满疖子,叔叔骑着稀有的单车送我去十几里外的卫生院,道路坎坷,车技欠佳,车子一头栽倒在江岸,尖锐的石头把我浑身扎得生疼,那是一辈子也忘不了的记忆;我哭着,叔叔,我不要去医院了,疼死算了。
还有一次下大雨,稻草铺的屋顶抵不住雨的冲洗,雨水从稻草的缝里直往家里漏,当时的情景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酱油”,我和家里的小黑狗、小花鸡一起躲到了破旧的餐桌下,听着滴滴答答雨滴声,睁着无邪的眼睛,无助的看着这个世界,只盼望着这雨快些停。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乡下的知青开始返城,父亲也是这千千万万之一。家搬到了兰溪镇,她是个繁华热闹的小镇,有人来人往的菜市场,还有漂亮的衣服卖,路上还奔跑的冒热气的拖拉机呢;爷爷还自豪告诉我们,很久以前,兰溪还有“小南京”之称呢。
我家在兰溪镇建了三间房,木檩条坡屋顶;放眼望去,到处是平房,我家的房子很是出众;我就一个小床睡在父母的房间;几年一晃而过,九十年代初,在原来房子的基础上又加了一层,旁边还建了几间杂屋和鸡圈。我也不再和父母挤一间房子了,楼上就有一间属于我自己的房间,还有漂亮的写字台呢。那一年冬天很大的风雪,北风呼呼的刮着,我们躲在暖和的家里下棋,烤红薯吃,几多欢笑。大雪停后,我和兄弟们一起去扫雪,堆雪人,打雪仗,欢声跳跃。
回忆的门慢慢关闭,思绪回到现实生活中。我在长江紫都紫兰苑安家了,拥有了一套三室两厅的房子;回家走在干净平整的沥青道路上,开敞明亮的单元入户,电梯一按就上到了自己的家,不曾抖落一地的尘土。
时光的列车将过往种种都带走,将美好灿烂的生活带给了我们。往事只能回味,没有力量可以倒转轮回。
隐约中,有丝丝桂花香气萦绕,久久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