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我从内蒙来到山西,开始了煤矿工人生涯,今年已经是第14个年头了。我在这里立业、在这里成家,在这里耕耘着我的青春年华。常想起阔别已久的故乡,念念不忘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尤其是在梦中,他是如此的亲近、安然,给予了我无穷尽的信念和力量,却在醒时又是那么的遥远、惆怅,总是叫人魂牵梦萦……
我爱我的故乡。思念父母、亲人,同学、朋友,念念想想一草一木,儿时的成长岁月和那间温暖的老屋。
我家住在村子的最西南边。一排土房,东边的院子住着爷爷奶奶,西边的院子住着我们一家,中间有堵一人高的土墙隔开。爷爷奶奶那边是有大门栋的,还有两扇对开的门。我家这边没有大门栋,但是有一个木栅栏门。
我和两个姐姐在这间老屋里出生。正房有一扇门,进门右手边是灶台,连着一个土炕,一个糊着纸的窗户;没有砖和地板,直接是泥土地;北边有一个红色的躺柜,上边放着茶盘和暖水壶,正上方挂着一面镜子,角落摆着一台14英寸的天鹅牌电视机;门口放着两口水缸,冬天的早上有时会结着冰。记得在这个老屋里,妈妈做了鸡肉沾糕为我庆祝生日。
常记得西粮房里边放着一个闲置的煤油灯,它温暖的灯光曾经陪伴着我度过整个童年。屋顶舛领上挂着一个箩头,平时放着比较当急用的东西,过年时放着在外村作坊打制的手工糕点,非常的香甜。在西粮房门口放鞭炮时火药炸过右手食指,现在依然清晰地记着手指的疼痛和耳朵的轰鸣……
村子里通了电之后,在一个午后,姐姐抱我在老屋的外窗台上穿鞋,我伸手握住垂下来损坏的白炽灯核,被电灼伤呜呜哇哇的哭喊。姐姐迅猛的一把甩开电线,把我抱了下来。爸爸妈妈不在家,姐姐抱我到隔壁的奶奶家,奶奶急忙用围裙擦拭干净了手,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子给我包上,叫我捧着木质的猪食棒用它的温度来缓和疼痛和受到的惊吓。现在伤疤好多了,不仔细看是难于发现痕迹的。
爷爷奶奶有六个子女,爸爸排行老大。那个时候已经不记得三个姑姑是什么时候成的家了,或许我还没有出生吧。二爹家住在老屋的东北方向,是一座没有院墙和大门栋的蓝砖平房,三爹家在老屋的东南方向,是一座有院墙且有大门的红砖平房。自从记忆里有了这座房子之后,爷爷奶奶也住进了东房。
爷爷奶奶搬走之后,我家搬进了东边有大门栋的那个院子,虽然都是土墙平房,但我还是高兴地上蹿下跳了好一段时光,西边的院子逐渐成了草房。大门栋前东角有棵榆树,夏天的时候,我们常爬上东梁房顶,折榆树钱吃。它陪伴着我们三代人的生活,现在已经很粗壮了。
我们在这个院子里生活了好多年。它在我的记忆里汇聚成了一条悠长的河……在这里有我写完了作业本却没有写完作业而着急的哭声,有同学到我家两个人上蹿下跳练习飞檐走壁从房顶摔下来的疼痛,有折榆树钱吃时二爹家弟弟被猫头鹰惊吓的叫声,有二踢脚戴罐头瓶飞天时崩裂的惊险,有村里小伙伴们在院子里丢沙包、跳绳、踢毽子时的欢声笑语,有冬天用舌头舔大门铁挂钩时粘起舌皮记忆幽深的疼痛,有院子里给羊喂料时公羊追着我顶无处躲闪的胆战心惊……记忆犹如决堤的河,一发总是不可收拾的。所幸危房整顿时没有被铲倒,不然就彻底没了踪影。
后来,二爹家搬到县里住,几年后爸妈买下了这座蓝砖平房。屋内顶有平整的编织袋状的篷布,地上铺着蓝砖,窗户是有玻璃的,里外间,灶房后边有个通风的小窗。外边有一排旧的西粮房,没有院墙和大门栋。后来里屋增添了一组八成新的综合柜,爸妈用木桩和沙柳编织了一圈篱笆墙,有了一个新家……
从十一二岁一直到我2008年成家,这个老屋承载着很多很多……我们深爱着这个家。有一年过年,姐姐拿油把砖头地板擦了一遍,和现在给小汽车打蜡一样,效果挺好的,光溜溜、亮铮铮的,虽然不比别人家的水磨石地板,但也是焕然一新的。在这个老屋里,两个姐姐出嫁了,爸爸两次生病,我转学、毕业,一直到成家……岁月的车轮未曾停歇一直滚滚向前,如今我们都走了出去,只留下老屋在故乡静静的守候着……
老屋,曾经的一个5口之家,繁衍成了现在四个家庭14口人,一座平房成了4个“楼房”,它哺育了我们,得以生命的延续源远流长……
春去秋来、夏雨冬雪,四季更替、岁月轮回。老屋陪伴着故乡一直守候着我们,永远镌刻着我们难以忘却的念想……
(文/晋神磁窑沟煤业赵成龙,图/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