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小姑娘怀里抱着一只小狸猫向我走来,瞬间我的记忆被完全打开,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候我曾经有过一只活泼、可爱的小狸猫,它叫咪咪。
它是如何来到我家的,我早已忘记,反正它和我们逐渐熟悉起来,尤其是和我,越来越亲昵。每天早晨咪咪都会用它的小爪子抠开我的门缝,跳上我的床,用它冰凉的小爪子碰触我的鼻子或脸颊,叫我起床。我相信,世上只有我的咪咪会这样做。到了冬天,咪咪经常会钻进我的被窝,让我搂着它睡觉,如果我强行要把它撵出去,它就一次次地跳上我的床,撒娇、耍赖、卖萌,然后钻进我的被窝,无奈我只好任由它的小脑袋枕着我的胳膊,四个爪子四仰八叉地摊开,喉咙里打着呼噜,伴我一同入眠。
有时母亲刚把新晾晒的床单猛地抖开铺到床上,咪咪就会趁机跳到床单上,随着床单地起伏蹦跳着、翻滚着,撒欢。这时母亲总是佯装生气地骂它:“你这只小死猫,真调皮。”有时,母亲把一只毛线球放在地上,坐在椅子上织毛衣,毛线球随着母亲织毛衣的动作在地板上来回滚动,这对咪咪来说无异于最好的健身玩具,它用爪子死死地抱住毛线球,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用实际行动来表明这只毛线球是属于它的。
可惜与我和母亲的爱猫不同,父亲非常讨厌小动物,它不是嫌弃猫屎有味道,就是嫌弃屋子里到处都有猫毛,再不就是嫌弃猫咪贪嘴。有一次,咪咪正要跑进父母的卧室,不料父亲突然出现在门口,他一脚将咪咪踢了出去。从此以后,只要父亲在家,咪咪就会知趣地躲着它。
我多想永远和我的咪咪在一起度过我的少女时代,然而好景不长,分离的时刻还是突然来临了。那是一个下午,姑夫从乡下来了,他拿着一个黑色的提包,试图将躲在柜子底下的咪咪塞进去。惊恐的咪咪四处躲藏试图逃过一劫,我苦苦哀求母亲将咪咪留下,然而铁了心的父亲根本不理会我和母亲,执意将我的咪咪塞进了那只黑提包,我眼睁睁地看着它被带走。那天下午母亲在外屋流泪,我在卧室痛哭,父亲则不停地嘲笑我和母亲的多愁善感。后来,我向姑夫问起咪咪的情况,姑夫说它身体很好,最后老死了。这对我来说也算是一种安慰吧,然而从此以后我不再养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