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过对有趣的灵魂最好的描述是福布斯。/
“我愿意用我所有的财产换来和苏格拉底共度一个下午。”/
有趣之人价值当何如,正当如此。/
用现在我所拥有的与福布斯比,不及他的万万分之一。我从没想过金钱能衡量一种精神,按照福布斯的换算,也让人一目了然。/
我想用我所有的财富跟苏子共度一下午,或是一个钟头。但估计掂量一下我空空的钱包,这位圣人会说你连给我清理坟头草都不配。就算他这么说我也认了,毕竟我还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你以为我在跟谁说话,我能得到神仙的嘲讽。/
若是不用金钱衡量的话,我的灵魂更加贫瘠,估计苏子都懒得看我一眼。/
有趣之人当如何有趣。我想听听他们说话,从一个梗说到另一个梗,也会适当的闭嘴,也会适当的解围。做到小小的这几点也近乎圣人了。/
这几天大家忽然都很信命,相信水逆周,相信恋爱指数,相信不宜不宜,相信相宜相宜。/
但我愿意永远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我之前也好想信奉一个什么宗教,让我平时生活中的事可以解释,决定不了的事可以查阅,用教义来判断对错,这应该会很轻松。/
后来我发现,我这种三分钟热度的人,做什么都不会长久,不可能看完一本经书,不可能永远相信一个人,不可能永远追随他。所以还没有发现我适合信奉的宗教。/
后来后来,三毛她的文字告诉我,心中万丈迷津,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一开始我想她是在说信仰是种逃避,再想想就是,自渡的主角是自己,信仰可以是心河的波澜,或是拂过的微风,甚至是船帆船桨。/
不找信仰之后,我发现这个世界上最有趣的是艺术家。艺术家中,最有趣的是拿笔的人。拿笔的人中,最有趣的就是诗人。/
诗人用那么短短几句话,甚至几个字。他们不用嘴说,听不到声音,用文字造梗。/
他们的信仰不关于外表,不关于生命。他们只是,你读了这首诗,你的心河有点波澜。按照我前面的标准,好的诗人就是圣人。/
又是诗人,最深情的浪子,他们玩弄文字,是连自己都骗的人。/
“从前我的愿望是当你的朋友,现在的是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
“说吧,和我好吗?”
“我想和你一起起床。”
“看水看云看瀑布看宋清如甜甜的睡觉。”/
这些我所认识的每一个字,只是经过了他们组合变换的艺术。一见钟情是“我初初见你,人群中独自美丽”,日久生情是“接受我迟来的心动”,他们总有办法说服自己的爱是好的,不理解他人不接受。/
谁能拒绝一个诗人的高歌呢?就算他跑调,就算他五音不全,就算他笨拙愚蠢。你不喜欢听小曲儿,他们就说给你听,你再不喜欢,他们就写下来给你。/
诗人的爱情总是在前半段的时候,浪漫,有趣。因为他们自己也信了,这种美妙的谎言,如果没人相信,岂不是很浪费。/
就像伏尔泰所说的那样“我不认同你的观点,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然后他又发文抨击跟他观点不一的人,用上恶毒的单词,没有文人的风骨。但你要问他,如何看待与他观点不一的人,他当然又说是要捍卫。/
因此诗人的奴性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呢?是你开始觉得他们有趣了,谎言被纸张记录出版了,但是在心里早就落笔开花了。/
诗人开始觉得生活无趣,开始偷情,开始思考,开始哲学,开始翘起屁股甩着尾巴了。/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有人发现诗人文字里的深情不过就是“你好,你家还是我家?”,待后人渐渐清醒,诗人的嘴脸显露,后来就没人愿意当诗人了。/
其实诗人还是最有趣的,只是混入了渣滓。如果伏尔泰一开始说的是“我不想捍卫你说话的权利,我只想让你闭上逼嘴”,他会收获一大堆性格粉,但诗人是要面子的。/
所以只有小部分诗人是真正有趣的。这小部分诗人想写诗,可是看到夕阳不会说话,看到山川不会说话,看到大海不会说话。/
他们会想这真好看,这真美,也许会拍下来。把拍下来的照片打印出来,仔细裱好,认认真真的粘上坚果壳或是贝壳做装饰,他们觉得做做手工也非常有趣。/
后来有的诗人成了旅客,有的诗人成了手工艺人,有的诗人成了摄影师。对美好的事心存向往,路过的也美,得到的也美,失去的也美。他们都成了有趣的人。/
所以有趣的人当如何?如果你愿意看看我写了什么,听我发牢骚,互相分享故事,那对我而言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当然如果你说我有才,我就说才华都是先生们的,我是捡垃圾的。如果你再说我有才,我就夸你长的美。那我们对彼此而言都是有趣的人。/
我想它的意义就是你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你应如是。/
我见海美,海见我亦是,我见山美,山见我亦是。最好就是我见你美,你见我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