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农村,熟悉田野里边的各种农作物,种麦,收麦,点豆子,收豆子,种玉米,掰玉米,种棉花,收棉花。庄稼的收割不是轻松的活,费人费力费衣服。麦芒扎的脸烧辣辣的疼,玉米叶子把胳膊划出一道道血痕,翻地的锄头把把手磨出来一道道老茧。那时的村子里,家家户户都是人,老人小孩儿,青壮年,几乎一家人都呆在一块。热闹,繁杂,却也充满着烟火气。上学就在本村,不用接送,背着书包,慢悠悠的就到了学校。学校一般都在村子中央,有一面红旗高高飘扬,孩童们朗朗的书声,唤醒了新的一天。夏日的傍晚,家家户户都在门外乘凉,拉家常,说故事,既优闲,又温馨。
现在再也找不回这样的乡村了。阳光明媚,骑车路过城市远郊的乡村。里边已经没有多少人,大半是老人,孩子们都不会在门前嘻戏玩耍。房子是比过去阔气多了,绝大多数都锁上了铁将军,冷清清的没有人。更有甚的是,有的庄基地上还种满了矮矮的柏树,密密的,有点碜人。学校基本解散了,缺乏了书声滋润的乡村就荒芜了看不到未来。花费了心血盖好的房子却不住,很多人却在城市里边漂着,租住潮湿矮小的民房,黑咕隆咚的,大白天也要开着灯。局促的空间压抑着人,大人孩子们疲于奔波在上下学的路上,辛劳而又无奈。
没有了故乡,没有了田野,没有了鸡鸣狗吠,生活也没了空旷与飘逸,生活只剩下苟且与忙碌。一边是闲置荒废,一边却是拥挤不堪。冬日的太阳是苍白无力的,心里的伤感就如同苍白无力的太阳,形虽在神已丧。让人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