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期间回老家农村同一般发小好友闲聊,在谈到农村脱贫的时候,有几次提到我们小时候一个怪人老苏,他当时应该算五保户,有没有结过婚不清楚,没有子女,他就是一个孤鰥老人,一切生活由生产队集体照顾,按现在讲就是一个贫困户,但好象没见过集体如何照护过他,也没听说过他向集体提过什么要求,直到他老死,由集体埋葬,当时还在村里引起很大新闻,因为他给集体留下一笔可观的财富。
如果老苏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贫困户的话,与今天很多贫困户相比较,那时他们的自立与精神真值得今天的人们学习,至少需要引起我们的思考,为此写下这段文字算对老苏老人的纪念。
印象中,老苏是村里的一道风景,大人们好像不太搭理他,孩子们总是围着他打转。他常在大门外的路上圪蹴着哂太阳,有时会拿出一两件精美的笔砚文房之类一块凉哂。他不爱说话,但用米花糠等好吃头能换到,不过他确实很抠,他会与小孩讨价还价,依不了他,他会不再言语,现在想起来应该是他的特别吧!
老苏人特别,像《苏乞儿》中的洪七公,不同的是他人很猥琐。常年戴着一顶破旧的西瓜式老毡帽,前脸压的很低,几乎遮住了他的眉毛,露出的是一对混浊呆滞的眼睛,发怒时会有一丝光亮,但很快就消失怠尽。脸好似从来就沒洗过,脸上的古铜色显眼的灰黑,一道道皱纹像一叠叠梯田,装满着油污,惹的飞虫总在他眼前晃悠,一身黑粗布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也从不会改变,印象中就是一活脱脱丐帮老汉,独一无二。
老苏的特别还在于简洁和自力。他几乎不磨面,玉米麦子,在石碾子上滚几遍就可以了。他一人用木棍,挑两个小瓷瓘子,去南山坡上舀上井水,回到家直接打火煮着吃。烟是从窗口顶上出来的,满窑洞都是漆黑的,一般人是轻意不进入的,我想在窑洞内他处于一种野炊状态吧!
听说老苏是河南人,年轻时在村里落户,劳动很卖力,劲儿也很大,为生产队做过不少贡献,仅他死后发现一存折,三十年沒动过,后来提出来为队里买了几头骡子,其中一头叫"三千三",方圆几个村人人叫好。我想哪笔存款也一定很可观,可以说老苏对村里的贡献是蛮大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