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枣子熟了,又大又甜,有空回来摘一些吃吃吧。”祖母在电话里对我说道。
由于一些原因,她并没有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而是独自一人住在我们家前面的村庄上。她的住所并不大,只有一间屋子,分为两个房间,外面是厨房,里面便是卧室。乡村的房子比不上城市的两室一厅,空间狭小,设施落后。老人家虽然年事已高,但是仍旧每天坚持烧火做饭,打扫卫生,每件事都亲力亲为,窄小的空间弥漫着认真生活的气息。小时候,每到农忙时节,家中的人都要下田劳作,他们便会把我送到祖母家,请祖母来照料我的一天伙食。瘦小的她,总是会站在烟雾缭绕的灶台边,忙碌起一天的柴米油盐。
她的家门口有一株枣树,听爷爷奶奶说,这株枣树在他们小的时候就有了,如今已有几十年的历史。枣树的树干弯弯曲曲,它既没有松柏的高大威猛,也没有白杨树的笔直。它的树皮龟裂却遒劲有力,粗大的枝干讲述着它经历的悠长岁月。春天,嫩绿的芽儿在枣树的各个枝头争先恐后地冒出来,原本光秃秃的树干顿时显出盎然的生机。夏天,浅黄色的枣花点缀了整株枣树。不知不觉已到秋天,树上开始长出了翠色的小枣,随着时间的推移,小枣由绿变红,枣子已经成熟了。每到枣子成熟的时候,祖母便会通知家里人来摘枣子。而小时候的我也管不住自己的馋嘴,每到这个时候我一定要去祖母家摘些枣子的。记忆中的那些枣子总是又大又甜,因为里面充满了一个孩子的美好回忆。
如今,在外求学的我,已经很少再回去看祖母了,也很少有机会再看看那座老屋和门口的枣树。而就在去年冬天的时候,父亲忽然告诉我祖母去世了。听到这个噩耗,我的内心悲痛万分。记忆中的祖母和老屋渐渐清晰,我依稀记得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场景。那是十一放假回家,父亲带着我去看望老奶奶。她的生活依旧那么简朴,屋子还是那么整洁。门前的枣子快要成熟了,青里透红,老人家坚持要我们摘一些枣子,那一袋沉甸甸的枣子,盛满了祖母的关怀与爱意。
还没有与祖母好好说声再见,她就离开了人世。那株枣树陪伴着祖母,看遍了春花秋月,夏阳冬雪。如今,老人家走了,只留下了那株枣树。都说草木无情,但我想这株枣树应该是有情的吧。几十年如一日的陪伴,会让枣树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位老人家一直在它的身边。
不知道今年枣树的生长状况怎么样,希望它还是那么的生机盎然。枣树啊枣树,你是否可以把我的思念转达给祖母?或者,你是否也在思念着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