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过糖水罐头么?就是那种装在玻璃瓶用甜滋滋的糖水浸泡着的,或橘子,或黄桃,或鸭梨。罐头的盖子不容易打开,需要在瓶子底下狠狠地拍几巴掌,然后左手握住瓶子,右手抓紧瓶盖,使劲向右拧,手还必须是干手,湿手或者手上有油就会打滑,接着就会听到一声很轻的“砰”,这时候就一定要停下发力,把瓶子立正站好,再稍微一用力,盖子就拧下来了,这个力必须控制得当,太大了就很容易把瓶子弄歪,里面的糖水就会流出来。
小时候没力气,上面的步骤都是我的父亲帮我完成。我只用在旁边等着,然后拿个勺子,在手腕粗细的瓶口来回划拉,挖出一块,塞满嘴巴,咬一口,糖水流进嗓子眼儿里,果肉塞进牙齿缝儿里,咽下去,好像从食道到肚子都充斥着这人间美味。那个年代不是谁家小孩想吃罐头就能吃到的。罐头,一般都是作为礼品,送给病人,或者老人,所以我小时候总共也没吃过几次罐头,也该庆幸自己没生过几场病吧。记得十岁左右时,说了一句我想生病,就可以吃罐头,还让我的母亲抓着我狠狠地打了一顿。年代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我还顺带做了什么坏事惹了母亲生气,但罐头的滋味至今垂涎欲滴。
高中的时候,是我吃零食最凶的时候。初中毕业的时候,我的样子,似乎风都能把我吹倒,高中毕业的时候,老师都奇怪,怎么高考没把我搞瘦,还胖了十几斤。也难怪,每天除了上课和睡觉,我都在吃零食。那时候住校,学校的伙食差,离家远,不像其他同学,家长偶尔也还能送个饭。每到放假,家长都会带我去超市大扫荡,鱼罐头,小面包,瑞士卷,果丹皮,山楂片,牛肉干,还有各种牛奶酸奶,从来没有断过。不过我从来没有买过罐头,因为我自己在学校拧不开。那时候总想着什么时候工作了,有钱了,把超市的各种想吃的都带回家,现在真到这一天了,常常是把整个超市逛遍,没有拿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花不到十块钱,这也是常有的事儿。我住的地方附近有个中学,有次下班早,我就去中学附近的店里看了看,《格言》《读者》《意林》还在,还有一些叫不上来的漫画杂志在最外面。小时候最喜欢搜集的漂亮的橡皮也有,我拿起来看了看,隔着袋子想嗅一嗅,看了看周围,没好意思。我还看到了各式各样的笔芯,想买,可是我一个星期都不写十个字,四年前买的笔芯现在还没用完。店员问我找什么,我说我看看。其实我答不上来,或许我只是想找一毛钱一根的辣条。
今天看到《你好,旧时光》的更新,总让我想起那些旧时光的故事,还有旧时光里的零食,还有那些旧时光里的味道。我向来是个怀旧的人,时不时的会感慨一下青春,感慨一下那些回不去的曾经。比如那些一起放学一起骑车作伴的路呀,那些间教室里埋头苦读的日子呀。安安静静的我像是个背景板,一直存在,只要你抬头,我就在上面。
我不是耿耿,我没她那么笨。我不是余周周,我没她那么温暖和让人心疼。我没遇到学霸般的余淮和林杨,因为我和他们是一类人,不同得是林杨和余淮会发光。林杨发光照亮全世界,余淮的光只照亮了耿耿。但林杨发光只为周周,余淮发光是为了成为更好的余淮。谁还没有被光照耀过呢?谁能不喜欢这样清澈的少年呢?振华三部曲最喜欢三句话,第一句,那时的他是最好的他,而现在的我是最好的我,最好的我们之间,隔了整整一个青春。我不知道那时的我是不是很好的我,也不知道现在的我是不是很好的我,管不了那么多,开心就好。
那时候我也有如β和米乔一般的死党,私下里讨论哪个男明星帅,顺带讨论班上谁和谁又有什么新的八卦。我看的懂简单,我也读得懂洛枳,我知道韩叙和盛淮南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我也明白凌翔茜之于蒋川,不仅仅是公主般的存在,更是一道光,一道坚持到最后的光。
也没有多久啊,怎么感觉就像是过去好久了的样子。每天的日子过的这么慢,以前盼望放学,现在盼望下班,可怎么就十年了呢?我突然就想起奔奔在学校门房顶上为米乔唱的那首十年了。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总有人十八岁。米乔在最好的时光里,留下最甜蜜的笑容。喜欢的第二句话送给失去了那道彩虹的奔奔,万事胜意。喜欢的第三句话,先留着,等哪天橘生淮南了,再说。
快2018年了,写了一篇回忆的文送给回忆中的我。人生呐,总有些许遗憾,就随他而去,回不去的还有那些留不下的就都珍藏在心底。就如糖水罐头,什么时候想起来都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