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失格,英文名作 No Longer Human,更为直接的意思是丧失为人的资格。
所有的小说都带有自传性质,一部小说无论是否虚构,总免不了隐含作者个人的独特经历以及精神世界的缩影。
这本书也不例外,甚至完全就是一部自传体小说,太宰治通过主角叶藏来写就自己灰暗色调的一生和痛苦不堪的内心。
恰逢时下流行的“丧文化”现象,许多人渴望通过读此书求得自证,开始寻找自己的影子并且思考人生的意义。
幼年时期的叶藏
不断观察着对他来说尚且陌生的世界,心里却满是对人类言行的疑惑不解,甚至对人类设计出的种种生活用品的意义也毫无头绪,对于人们经常倾诉的感觉也丝毫无法共情... ...
“总之,我对人类的营生仍旧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格格不入,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
这种“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所带来的惶恐不安使他觉得犹如身处地狱之中,于是他便选择了一个与人相处的招数——搞笑。
从此他便使出浑身解数来求取身边人的喜爱,变成了一个可悲的搞笑高手,也变成了一个谎话制造机。
幼年时的叶藏内心敏感、忧郁,将对人性的恐惧全部积压在内心世界的角落,却没有宣泄的出口。
他表面强装天真乐观的生活,让家人甚至是佣人发笑成了他唯一的使命。
出于胆怯和不信任,叶藏从不将自己真正的喜好和需求诉之于人,甚至被佣人们侵犯时,他依然选择忍受,因为现在的他已经不会说真话了。
青年时期的叶藏
开始了远离故乡的中学生活,在这里叶藏仿佛得到了施展搞笑演技的绝佳天地,他可以更得心应手地向这些新面孔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
直到他遇到了改变了他生活轨迹的两个人,一个是识破并揭穿他谎言的竹一,另一个是画塾里的同窗堀木,带他进入烟酒、娼妓、当铺以及左翼思想的世界,或许可以说将他进一步引入痛苦的深渊。
青年时期的故事便结束于镰仓的第一次殉情未果,女方丧生而他却意外存活,但是被扣上了“协作自杀”的罪名。
壮年时期的叶藏
自被保送出来,寄人篱下的羞愧与禁止外出的压抑驱使他从寄宿的家里逃了出来,没有朋友,穷途末路的叶藏又找到了堀木。
又因机缘巧合,在堀木家里见到了静子。
忧郁寡欢又不善言辞的叶藏,让女人为之心动,叶藏自嘲自己“ 过上了的男妾生活”。
漫画事业的一塌糊涂、日复一日的无聊虚度、物质生活的拮据不堪使他整日沉迷于酗酒,道德二字已逐渐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出于不想毁掉静子母女幸福生活的念头,他不打一声招呼已然诀别,后又寄宿于京桥酒馆。
承蒙老板娘的照顾,叶藏又开始了第二次的男妾生活。
此后,他开始画下流画作、染上了毒瘾... 对世间渐渐不再恐惧,但他的世界却越来越呈现出地狱之貌,在生活状况和身体健康每况日下的双重折磨下,叶藏说“我必须死”。
他们便把叶藏骗进了精神病院,我们无从得知他在那里经历了什么,只是可以确认他的内心世界已经崩塌。
“我已丧失了做人的资格,我已彻底变得不是人了”。
这本书虽然讲述的是如何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悲哀一生,却也能带给我们关于生的思考。
1、倾听内心的声音?
小时候埋下的痛苦种子如果不加以重视,在余生里会不断得到黑暗的滋养,扎根于内心深处,影响着我们的人生轨迹。
我们的内心其实一直在诉说一种真实的语言,尽管人们常常忽略它,它仍旧在不间歇地告诉每个人自己的真实渴望。
强大的内心力量是无论如何无法压制住的,而自我也是无论如何无法被欺骗的。
2、人与人的芥蒂?
叶藏一生孤独无助,并没有真正的朋友,堀木只不过是玩伴而非那种所谓的“友情”。
总有些时刻,我们自责于自己猜不透他人的想法,不安于与别人的格格不入。
而这个社会需要的是积极外向、乐观开朗的人,那群自卑内向又害羞的人们,由于害怕被扣上“社交恐惧症”的帽子,因此变得更加敏感。
越是不擅交际的人,越是对尴尬的氛围不堪忍受,总是扮演着善谈的角色积极打破寂静。
这种消耗总是让我们觉得汗流浃背、疲惫不堪。
一天的社会生活结束后,白天的喧嚣散去,黑夜的孤独袭来,这个世界不过尽是孤独的人啊。
3、不要在意别人的看法?
壮年时期的叶藏逐渐悟出“所谓的世人,不就是你吗?”的想法。
扪心自问,我们是不是时常活在一种自我束缚之下,自以为捆绑于别人的目光之中,任何决定和行事总是会优先顾忌别人的想法,而不是首先倾听自己内心的声音?
这让我想到《月亮与六便士》里的斯特里克兰,面对外界质疑丝毫不受影响的他说,“如果你觉得一个人的观点跟你两便士的关系都没有,你怎么还会在乎一群人的看法呢?”
据说人生只有5%的悲痛和5%的喜悦,剩下的90%都是平淡,在这漫长的平淡里我们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回答命运提出的问题:关于人与物,人与人,人与自我。
有些道理需要经历了才会懂,也有些道理通过读书也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