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篇论文是汪余礼的《从《易卜生书信演讲集》看易卜生的人生观与戏剧观》
“我期望于你的主要是一种彻底的、真正的自我主义,这种自我主义会使你在一段时间内把你自己以及你的工作当成是世界上唯一重要的事情,其它所有事情都不复存在。现在,你可千万别把这个建议看作是我本性残忍的证据!你如果要想有益于社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把你自己这块材料铸造成器”。
“生活就是与心中魔鬼搏斗;写作就是对自我进行审判”。
“在我生命中那些安静的时刻里,我倾听过来自我灵魂最深处的声音,并有意地去探索和解剖我自己的灵魂;而这种探索与解剖越是深入,我自己也越是感到痛苦。”
“大体而言,易卜生前期注重在作品中“探索和解剖自我的灵魂”,中期注重“为自己并且通过自己为别人弄清楚他所属的时代和社会中那些令人感到激动的暂时的和永恒的问题”,晚期对前两者都有所深化,并从“灵魂自审”拓展到了“艺术自审”。”
“很久以前我就放弃了提出对所有人都普遍适合的要求,因为我不再相信普遍性的要求适合于每一个体内在固有的权利。我的意思是,我们每个人唯一能做和做得最好的事情是在精神和真理上实现自我”。这表明,易卜生已经不再相信艺术家启蒙他人、拯救他人的现实有效性,而认为一个人真正能做好的事情是自我启蒙、自我实现。
“一个作家的自我探索、自我解剖越是深刻,越是具有个性,他对人性的表现将越是具有普遍性、客观性;这就像挖井,挖得越深,就越接近地底隐隐流淌的“冥河”。”
第二篇论文也是汪余礼的《重审“易卜生主义的精髓”》
“我所创作的一切,即便不全是我亲身经历的,也与我内向体验到的一切有着最为紧密的联系。我写的每一首诗、每一个剧本,都旨在实现我自己的精神解放与心灵净化——因为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他所属的社会的责任与罪过。因此,我曾在我的一本书上题写了以下诗句作为我的座右铭:生活就是与心中魔鬼搏斗;写作就是对自我进行审判。”
“正是越来越深入的“自审”(或者说对自我审判),使易卜生不断超越自我,在精神探索和艺术创作上登临了一个又一个高峰。但值得注意的是,易卜生所说的“自我”,并不局限于他自己,而包括他在内心体验到、意识到的一切(包含他所属的社会);他所谓“对自我进行审判”,也不限于对现实中的自己进行审判,而更多地是对社会化、历史化、艺术化的自我进行审视、审思、审判。在此意义上,易卜生一生的戏剧创作,大多都是“自审”的结晶。”
“向内开掘得越深,向外拓展得就越广。没有向内的体验与自审,是很难真正走上现代主义道路的,即便走上也行而不远。”
“归根结底,中国传统文化的自我批判与现代转型,不只是知识精英的事,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事——只有每个中国人真正反省到自己内心的传统积淀,感受到传统对于自身的滋养与桎梏,学会自我启蒙、自我批判、自我建构,中国传统文化的现代转型才可望成功。”
“深入到个体灵魂最深层次的集体无意识层面,代表全民族和全人类而进行忏悔,这是需要当代中国知识分子共同来从事的一项艰巨的精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