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子的福祸相依论在周秉昆身上可谓体现得淋漓尽致。
1975年,郑娟生下了她被“棉猴”强奸后怀上的孩子楠楠,后来“瘸子”和“棉猴”因投机倒把罪入狱,郑娟的母亲料到她家的经济外援将断供,急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周秉昆更是心急如焚,他偷偷把老妈的传家宝一只玉镯当了1200块钱,用以继续资助郑娟母子和她弟弟瞎子光明。秉昆同郑娟的关系便日渐密切,最终亲如一家,但始终不敢公开化,怕周家父母所不容,转机却因一起突发变故而悄然来临。
1976年1月8日,敬爱的周恩来总理逝世,全国上下一片哀号,4月5日多地爆发群众集体悼念总理的浪潮,实际上是借机发泄对“四人帮”的不满情绪,其被中共中央政治局和毛泽东主席判定为“四五反革命事件”,要求各级政府严加管控,秉昆的姐姐周蓉和姐夫冯化成不巧撞上了枪口。
春节过后,周蓉夫妇带着女儿玥玥一起由贵州回东北老家,途经一座小火车站时,列车晚点,大批乘客聚集在站台上,有人发起悼念总理的活动。诗人出身的冯化成更是慷慨激昂,当众大声朗读怀念总理的诗文,便成了出头鸟,结果被打翻在地,周蓉忙上前救助,也遭抓捕,幸亏有同行的朋友把玥玥单独送回了老家。
周母闻讯后当即昏厥,成了植物人,不能自理,周秉昆忙得团团转,便趁机将郑娟接到自己家中照顾老人和小玥玥,姐姐和姐夫被捕本是周家的大灾,不成想却由此解决了困扰秉昆多年的难题,也算是因祸得福吧。郑娟尽心竭力地侍候周母和玥玥,深得街坊四邻的交口称赞,秉昆父亲周志刚探亲回家时也便点头默许了这门亲事,周秉昆和郑娟就欢欢喜喜地去民政局办理了结婚证,俩人终于修成正果,然而对他们的磨难并未结束。因《红齿轮》杂志社出版“四五事件诗集”相关人员被追查,作为编辑的周秉昆锒铛入狱,但时隔不久中央粉碎了“四人帮”,祸福再次翻转,秉昆出狱后成了人人仰慕的强权斗士,风光一时。
历经福祸交变的磨砺,周秉昆日益成熟,业已不再激情满怀,对世事沧桑多了更多感悟,不是安危相易的感慨,而是对生存压力的哀叹。“文革”的结束标志着中国历史掀开了崭新的一页,而满是折角与勾画的《人世间》上部也被翻到了最后一页,接下来周家人的命运又何去何从呢?且听我继续徐徐道来小说的中部与下部。
2025.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