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的城邦正义,各归其位,各司其职
由大见小:城邦正义与灵魂正义
城邦正义与灵魂正义有什么联系?城邦正义在我读文本之前的理解是个体在集体中体现出来的正义,灵魂正义是指个人层面的对正义的坚守,我们经常说独自一个人也要“慎独”,就是形而上的对自我的主动约束。城邦正义与灵魂正义的关系,很显然,灵魂正义并不好说清楚,所以,苏格拉底试图从城邦正义解释正义是什么?
第二卷开始,《理想国》的内容都是写于柏拉图的盛年时期,此时剧中的苏格拉底其实就是柏拉图的化身。他不再满足于苏格拉底的“自知其无知”,而是要试图帮“正义是什么”给出一个定义。苏格拉底解释说,我们之所以追问正义是什么?正义的人是否比不正义的人过得好?在这些问题上纠缠不清,是因为我们并不聪明。
苏格拉底建议我们先不探讨灵魂的正义,而是把视线转向城邦的正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舍远求近,由大见小,城邦正义和灵魂正义是有类比性的。苏格拉底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劳动分工原则,他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禀赋,不同的禀赋就应该从事不同的职业。既然如此,那最理想的状态就是每个人都只干自己最擅长的职业。最后他总结说,正义就是只做自己的事儿,而不兼做别人的事,因为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可以做得很好,而在别人的领域不会做得很好。苏格拉底认为,一个城邦主要有三种人组成,护卫者、武士以及生意人。如果这三种人在城邦里各做各的事而不相互干扰,便有了正义,从而也就使城邦成为正义的城邦了。也就是说,苏格拉底试图以确定性的---城邦正义解释难以理解的“灵魂正义”。
整体主义视角下的城邦秩序和社会分工
城邦里面的三种人需要做一个分析,生意人是一个范畴,除了生意人,还包括农民、手工业者等,他们是城邦的生产阶层,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生意人从事生产和经济活动的根本动机就是逐利。格劳孔把这样的城邦称之为“猪的城邦”,猪的人生目标就是活着,而不考虑活的好的问题。要命的是,即使是活着,这么卑微的目标也注定无法拥有,因为资源是有限的,不同城邦之间为了抢夺资源,必然会发生战争,而猪是没有能力保卫自己的,所以就必须引入“狼狗”来保护城堡,也就是护卫者和武士阶层,由于打仗是一门专门的技艺,而且守土之责重于泰山,护卫者和武士自然就成了城邦里的统治者。这样的推理过程或许源于柏拉图自己对斯巴达的秩序心仪已久,所以他才会模仿斯巴达来建立贵族军事制度。
当苏格拉底说就其本性而言,每个人最擅长做的事情只有一种的时候,他的隐含之意是---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总有那么一件事情是“非你不能做,非你做不好的”。但对于现代人来说,生活就像一场实验,这场实验要求你不断的调整方向,改换赛道,校准目标,去发现和实现那个非你不能做,非你做不好的自然天赋。在这个过程中,你必须要不断的去试错,不断的去犯错。在经历种种努力奋斗、失败、绝望与痛苦之后,才有可能认识你自己,发现你自己。所以说,人是欲望的动物,在满足欲望之后会觉得无聊,在欲望没有被满足的时候会感觉到痛苦。人就是被欲望牵制着,左右摇摆。现实情况是,政治组织有权利把不同的社会职责强加给每个公民。也就是说,重要的不是每个人都有权利去发现和实现自己未知的天赋,而是每个人都有责任去固守和履行早已安排好的社会职责。所以我们就像一些标准件。而国家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我们是国家机器需要安放的螺丝钉。所以,古希腊人总结说,护卫者、武士和生意人之间存在着一道“永恒固定的界限”。
金银铜铁的神话与刚性的正义观
永恒固定的界限是怎么画出来的?谁有资格和权利来画这个永恒固定的界限?使人们不能轻易跨越阶层。苏格拉底试图通过讲述一个荒诞不经的金银铜铁的神话故事,来让每个人各归其位,各司其职,但同时苏格拉底又说:虽然天赋是可以遗传的,但有时候。难免会出现金父生银子,银父生金子的情况,所以统治者需要做的工作主要是甄别工作,仔细检查子孙后代灵魂深处究竟混合了哪一种金属。把人才放到恰如其分的位置上去,如果生意人的子孙后代里发现了金子和银子般的人才,就要重视他。根据苏格拉底底的论断,我们能感觉到他强调的不是血统,而是能力,而且他也承诺等级之间是可以相互转换和流动的。但是,苏格拉底只是为社会流动性打了一张白条,并没有详细说明社会流动性是如何可能的,如果缺乏一个公平、公正、公开的人才选拔制度。仅仅依靠当权者的善良天性是不足为凭的,他一定会导致社会固化,并形成等级制度。纵观我国的历史,儒家强调君子慎独,甚至古代有尧、舜、禹禅让,但是随着社会的动乱,身为儒家的孟子,到荀子再到韩非子,最后发现身为儒家大统,最后却培养出一个很厉害的法家代表。也就是说,一个相对正义的社会环境的存在很重要!到了春秋战国末期,韩非子生活的年代,不允许他行君子之事,社会开始由刚性维稳转化成法治维稳。
当然,谎言重复一千遍就变成了真理,更何况苏格拉底编造的“金银铜铁的神话”还是一个利国利民的谎言,所以它不是普通的谎言,是高贵的谎言。我们有理由相信,一个不再被人们认可,或相信的意识形态仍旧可以继续发挥政治和社会价值分配的功能,哪怕他看上去漏洞百出、苟延残喘,但只要每个人都可以通过他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那么他就仍然。功能健全,运转良好,这才是意识形态的本来面目。权利可以导致腐败,极端的权利导会导致极端的腐败。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把权利交给护卫者?结合了凶猛与温顺品格的护卫者是如何可能的?或许他还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