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实秋说,清晨散步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我也这么认为。
早上起来,洗漱好下去吃早餐。连日阴雨,见阳光出来了。就没有急着回,沿着河边,朝那一带狭长菜园方向走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什么吸引着我,近来常常自然的来到这里,去走一走那条杂草滋长的菜园小路。
因为早晨总是匆忙,时间一溜烟,非常的快。那有时间与闲心来散步呢。就像我想如能在早晨喝一杯茶,也是难得的。
当我走在河边绿道上,清晨和煦的阳光,迎面照来。那一刻像是卸下了千金重担,轻松舒服极了。
走到狭长菜园小径上,昨天下雨的缘故,地面还是潮湿。仅露出一脚之宽的空处,两边长着小草。未干的晨露,还有点点散落在草叶上。
我就觉得像是走在家乡的田埂上。田埂边的春草新绿,水菊鲜绒绒的。那是一幅永久停驻在生命里少儿时快乐的时光画面。
有两个妇人在收拾菜园。一位在用锄头除草,清理。一位在浇水,施肥。马铃薯禾像蕃茄,旱菜像染了颜色,红的紫的绿。有小水珠停在菜叶上,晶莹透亮。像荷叶上滚动的珍珠。
这么早她们就在地头劳作。望着新冒出来的花生嫩苗,再望着劳作的妇人,一份耕耘一份收获。我想,没有谁是便宜的,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
我慢慢走着。我多么希望小路没有尽头,就这样在安静的菜园边一直走。
有两只小蝴蝶在身边飞来飞去。有一只停在菜叶上,我忙蹲下去拍照。它很乖的停在上面,一动不动。我能看清它的触须。两对轻盈的翅膀。再看它的身体。就觉得不再那么美了:差不多和毛毛虫一个样。因为它多了一对翅膀,可以飞翔,才让人觉得它们的灵巧可爱吧。
连拍了好几张,待我准备仔细观察它时,飞过来另一只,似乎触碰到了它,还是有心灵感应到?它立刻扇动翅膀,飞走了。它们在空中碰了一下,交流了一下信息后,很快各自飞开。
尽头就是金山湖。湖边有一阁:金山阁。有几位阿姨在煅炼,广场舞真是无处不在。有两位老人坐在廊下,像喘气的活死人(抱歉我这样形容),如一滩泥,豪无生气。我想,我老了,可不要像这样。起码可以去扭一扭,走一走。
我找一处坐下,想写点什么。这时来了七八位阿姨。有人送来几袋鱼。我见问送鱼的年轻人:“她们要在这里杀鱼吗?”
“不是,她们来河边放生的。”
“哦”,原来是这样。
她们人到齐后,开始坐在一起“念经”(不知道是什么经?跟放生行善有关吧)。
她们念经之际,我与送鱼的年轻人交谈:“这鱼是从哪里来的?”
年轻人说,“市场上买的啊。”
然后我们笑着说,她们一边在这里放生,一边有人在这里垂钓。
我就有点不明白,说不清楚其中的道理。
年轻人说:“她们这是一种信仰”。
这我自然是懂得点的。可我想不明白就对年轻人说:“我见信佛行善的多是年长的阿姨老者,很少见到年轻人。好像信佛行善是老年人的事。”
年轻人说:“她们都是很善良的”。
我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是善良的。只是年轻人,为了生活,工作,顾不得这些了。”
如果说信佛放生行善是为了祈福或赎罪,为了健康平安,在年轻时难道不就应该这样吗。
年轻人还说,她们还喜欢去买人家准备要杀的鱼。哦,我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救回了那条鱼的命,刀下留人的意思。
我看着她们放生,念着经,虔诚的样子。我想:她们其中或许有赎罪的成份。如果有,我想这样是不是就能挽回当初的过错呢?
我问自己:日本人杀了那么多中国人。现在中日友好了,那些人不是死去化成灰了吗。
看着她们抬着袋里的鱼来到湖边,解开袋口,鱼快活的游到湖水里,摇着尾巴,泛起一圈圈水波,沉入不见。
我想她们此刻心里一定得到了某种快慰与满足。
其时旁边就有手执钓钩垂钓者。我在想,放生者是不是就不再吃鱼呢?垂钓者或许又将放生的鱼钓上,杀了吃。鱼终难逃人类的捕杀。
我不知道是在放生鱼呢,还是在放生自己?当然,有信仰总是好的。
人类与万物草木共生,我想不在于专门放生,而在于平时一点一滴的言行,从内心的善出发,安放好自己的心灵。
阳光万丈,正是一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