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虻说:你做新闻最关心的是什么?回答 :人!这一句话把柴静推到了今天,奠定了非典时期她无所畏惧的基调。做新闻的人怎么会是呆板,做作,千篇一律,毫无情感呢?只有把心交给了新闻,才能在无意间带来那种更深刻的情感,才能忘记自己,用呼吸的平静和血液的温度去做新闻。那种对真理的欲望和对事件的感性才是真正意义上做新闻人该表现出的责任感和使命感!白岩松说,把裙子换掉,别穿了,新闻人需要说走就走的紧迫感。而这种紧迫感是新闻调查才能给予的,时空连线给的只有规矩和模型。柴静终于摆脱了灯光,摄像机,棚子带来的刻意的面具,还有每次节目的最后一句:让我们期待一个民主法制的社会早日到来!走向了让她热血沸腾的实地新闻。
用手去捏着倒塌的墙壁上的泥土,感受老人冰冷细纹下的哭泣,还有进入隔离区的恐惧,这才是有血有肉的新闻,把自己的心跳,血液的流动,对真理的欲望加入到新闻里,才是对"你自己回去问问你妈你妹说他们对新闻的欲望是什么?最想要看到怎样的新闻!"最好的诠释。没错,别当了主持人,就不是人了!要去用皮肤感受新闻带来的温度,去呼吸新闻下的味道,然后原封不动地传播出去,刻意美化添油加醋带来的往往是对真理的扭曲!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双眼!带着求知得心态,这样观众才会喜欢你的新闻!无可否认,新闻不是作,而是做!
史努比说"别活着一种塑料的生活,太真实了!有句话叫有意瞄准无意击发,要去学会这种无意!"你要知道,面对面去细看老人脸上的细纹,还有孤独受震孩子无助的眼神,非典病人木讷空白的表情,你才会发现,这是一个夹杂着血肉的世界,一群群有生命的人,各自在地球上演绎着悲痛,绝望,挣扎,复苏,憧憬……直到你明白你无法说够你调查带来的冲击感时,你才能算得上不违背做新闻人带来的责任感!
非典!非典!非典!"所有机器都不能带,录音杆不能带,录音师不让进。""给我一个麦克,别在衣服里,我进!"有意义吗,有!走廊很深,亮的发白,白的惨烈,白的诡异,没有医生,没有金属敲击的声音,没有踏踏的走路声。这是简陋的非典隔离室。你要是只在演播厅背着一个又一个问题,联系一个又一个医院院长,卫生局局长,你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踏入那个门时好像水淹没了鼻子的感受。看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孩时,你才能明白一个人无助地知道自己离死亡不远时的冰冷,没有任何撕心裂肺,没有鬼哭狼嚎,没有涕泪横流,只有沉着下去的冷漠,绝望,木讷,空白,平静的令人毛骨悚然……柴静说"这时候没有恐惧,想到的不再是自己,因为心里被另一种强烈的情感充满。"这种情感是对新闻的欲望?对人性的感动?对环境的折服?人只有在关心别人的时候才能忘掉自己……
镜头抖得像灾难片一样。灾难片记录着北京市取消五一长假,确诊三百三十九例患者。记录着一位女医生说我也是母亲,我的小孩才一岁,但我不怕死,我是医生。那些简短的对话,比那些文绉绉的提问要来的更有温度更有人性。柴静说:椅子倒了,链子锁了,凌乱的被褥还有惨白的光照着蓝色输液椅套上的字"四月十七日……"SARS!这是恐惧的象征!但是在她的书里,没有恐惧,只有浓厚的人性。只穿着普通的蓝色外科手术服的医生,毫无恐惧的调查员,深入急诊室的新闻记者们……没错,那个温热的跳动就是生命!生命是感动的,生命和任何事物战斗都是义无反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