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出观众,人来的格外齐。剧场穹顶垂的红底条幅,上书毕业晚会。
坐的太靠后,眼镜忘了戴,只能眯着眼看到颜色鲜艳的射灯晃来晃去,略显狭窄的空间,台上的一句台词荡了几次到耳朵也就模糊了。
进来的时候万里晴空,出来莫名的就下起雨来。没带伞,也没淋湿。脚步急促,同行的伙伴被我甩了一段距离。因为听到了门口商量聚会的名单里,有我的名字。
晚会唯一吸引我的是两边滚动的互动墙,我直直盯着有点重影的LED,手机敲出的名字被擦出了汗,最后还是删掉了。
舍友追上我的时候,跟我说最后的半月,要过的有意义点。我灵光一闪,想到张涵予版的智取威虎山胡彪跟老八说,做人得讲究,还是得过太平日子。老八回头问,老九,那你说啥是太平日子?
最响亮的掌声来自一个访谈环节,一哥们四年逃课借钱不还等等,收获了几乎所有人的面前的厌和身后的口水,最近创业几个月挣了十几万。他声泪俱下一次次鞠躬,我隐约听到那些巴掌和欢呼声,好像走廊角落里听过的带着烟味的低声声讨。
路走到一半的时候,我才抬头。和两个舍友交谈言笑。走到五食堂一起进去避雨,对床的哥们突然说,大二搬走的那个木子铁的小奶茶真好喝。我记得他从来不喝那个的。
我看旁边座位的手机拍的幕布上写着,6月,告白和告别都很有勇气。我差点笑出声,那我的勇气很久以前就用光了。
买饭的窗口有一皮肤亮黑的南半球留学友人,用坎坷的中文加夸张的比划,好像说不加辣。想起大一打球回来捡的刚果硬币,500的面值背面印的是狮子。
过了矫情的年纪,难过伤感不敢当了。而台上字正腔圆有一万个感谢,我想想也多少有些难忘。
至少听过看过,也稍微感同身受过的一点点世界汹涌里,哪怕是那些我并不记住太多的虚假欺瞒里,哪怕影响了我很多个夜晚的离别里,哪怕是自己做作呻吟跌宕的某些冰凉日子。
和将来比,还更善意和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