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安宁也是独行的自在
——读贾平凹《自在独行》
文：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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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是因为读了《丑石》才知道贾平凹，我对他的印象也大抵是在丑石的世界里。大学时候，文学院的老师对我们那一届的中文学子讲到《废都》，再后来，贾平凹的《秦腔》获得了第七部茅盾文学奖，那一年，也是我迈上三尺讲台的第三年。
若干年后，我在书店里看到《自在独行》，坦白说是源于这部文集的名字取得甚好，大有情投意合的妙趣，再看一眼，贾平凹著，旁注写给每个孤独的行路人，我想那自当是错不了的，乘兴读来，迎一日的酣畅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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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在独行》由一系列短篇分五个篇章汇集而成，幼年喜爱的《丑石》亦在其中。散文内容宽泛，写情感、聊爱好、谈社会、说人生，对社会人生体察独特，个人心绪变化也自在其中，既有俗世的智慧，亦有生活的趣味，意在写给生命的行者，愿他们能懂得孤独的意义，在生活里多一些自在与从容。
说来也怪，几十年过去了。我对《丑石》仍然念念不忘，少年的我该是把自己也当成家门口那块终年被忽略的丑石了。幼时貌丑，人前总是碍眼，若有亲属来，多半是躲避在深处不敢出来见人的。我的父亲逢人便说我丑，在邻人的麻将桌上说出的话隔日便由小伙伴的口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听得耳根蹿红，内心沉沉，却也无计可施。前段时间我在国学课上讲到王粲的《登楼赋》谈及因其形貌，有志不伸的情由，内心一片唏嘘，好在曹氏父子慧眼，终成气候。
而我自当没有“丑石”的灵气，它自天上来，丑到极致，美到极致。少年的卑微看似平淡无奇，却是一道无法磨灭的烙印。今天的人不若美丑也该学习丑石的伟大之处：多少年来默默地忍受一切，不屈于误解、寂寞生存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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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平凹写《看人》有一段话写得尤其好，他说：“在街头上看一回人的风景，犹如读一本历史，一本哲学，你从此看问题、办事情，心胸就不那么窄了，目光就不那么短了，不会为蝇头小利去钩心斗角，不会因一时融入而狂妄和消沉，人既然如蚂蚁一样来到世上，忽生忽死，忽聚忽散，短短数十年里，该自在就自在吧，该潇洒就潇洒吧，各自完满自己的一段生命，这就是生存的全部意义了。”
人生来喜欢比较，尤其是人与人的比较。人性里最大的可悲之处是不能享受平等，所以在比较得空间内，人人都想超越，然而这世间伟大的人物并不多，所以众生才芸芸。那些想要胜天半子的人都该是不甘心被命运所束缚的强者。因为这样，生活里的人际关系变得复杂了，人的心胸也不再开阔了。有些苦难造就了消沉，患得患失的样子，倒让生活变得无趣了！试想：世界之大，人又何其多？何必自找没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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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欣赏杨绛的处世观：和谁我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我欣赏贾平凹关于生存意义的解读：人生一世，短短数十年，该自在自在，该潇洒潇洒，完成一段生命，这便是生存的意义。我从不愿随波逐流，世间事，计较得多了，也就没有意义了。内心宁静，方得始终。当下的生活里，寻一处清净之地又何尝容易？城市喧嚣，越是繁华，越是热闹。想要一处自在地，最好的地方莫过于内心了。内心的安宁也是独行的自在。
注：原创作者陈娟，曾用笔名镯耳，玉鸾佩。黑龙江安达人，作品散见各类报刊杂志，中国作家在线签约作家。
